刷子在石缝里顿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我盯着那道卡住的痕迹,蹲下身,指尖蹭过裂缝边缘。一抹银灰色的粉末沾在指腹,不像是血垢,也不像铁锈,颜色泛着冷光。

我捻了捻,没留下划痕。

起身时,一名影卫从院外快步进来,低声道:“停灵院刚送来一具尸首,无名,无令符,是从西谷口的水渠边捞上来的。”

我没应声,径直走向停灵院。路上碰见许元羽棋,他正和两名执事核对账册,见我过来,抬眼问了一句:“怎么了?”

“第四具。”我说。

他眉头一皱,但没再问。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尸体平躺在青石台上,脸已泡得发白,手腕内侧有一圈焦黑的环状伤痕,像是被什么极烫的东西缠过。我伸手触上他的腕骨,皮肤尚有余温。

影照镜瞬间亮起。

画面里,一间昏暗的屋子,墙角刻着一朵扭曲的莲花纹。一只戴黑手套的手捂住这人嘴,耳边传来低语:“归尘不灭,影亦重生。”声音沙哑,却刻意压得平稳。那人挣扎了一下,脖颈处一道细线裂开,血顺着衣领流进肩窝。

影像消失。

我收回手,呼吸略沉。这手法不像残党所为——主谋的人惯用毒、机关、隐杀,但从不留记号。而这莲花纹,我从未见过。

回到静室,我调出近七日所有异常死亡卷宗。三具已火化的尸体,档案上都只写着“清理谷地后突发暴毙”,死因标注为“心脉骤停”。可当我翻到夜巡轮值表时,发现三人竟同属戌时三班,且死亡时间相隔整整三日。

第四具,今天。

第五人,已失踪四十八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