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不怕死,怕的是无声无息地被抹去。

我退向断崖边缘的绞盘残骸,脚步缓慢,却一步步将他引向狭窄处。他追来,掌风横扫,石柱炸裂,碎屑飞溅。许慕瑶瑶被气浪掀翻,短刃脱手。李森莫雪扑上去挡下第二掌,整个人撞进岩壁,再没站起来。

主谋站在绞盘前,双掌合拢,黑气凝聚成锥形光团,悬浮掌心。那光团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击。

若他命中我,山岩可穿;若我闪避,他便有机会突围,哪怕只多活一刻,也算完成了他想要的结局。

风忽然停了。

月光洒在断崖,照出我和他之间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相连。

我闭上眼。

影照镜反照自身。

画面浮现。

许慕瑶瑶坐在营帐里,手中擦着短刃,头也不抬地说:“小七从不逞英雄,可每次最难的活,她都接了。”

李森莫雪靠在墙边,喝了口酒,声音低沉:“她总把最难的留给自己,好像别人扛不动似的。”

画面一转,许沉舟站在机关室,手搭在绞盘杆上,沉默许久,才开口:“她比我们都像头儿。”

影像消散。

我睁眼,正对主谋。

他掌心的光锥已膨胀至半丈,黑气翻涌,空气扭曲。他低吼一声,双掌推出。

我没有退。

反而向前一步,左臂横挡在胸前。

掌劲轰上肩胛的瞬间,骨头像是被碾碎,整个人被击得离地而起,后背撞上绞盘支架,铁链哗啦作响。可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我右手一扬,银针破空而出。

针尖没入他右腕与心口交汇处的皮肤——归墟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