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
“就是我们那儿没太阳,整天阴沉沉的。”
“我待了些日子,整个人好像变白了不少。”
月明珠再也忍不住,几步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
“陈生哥!你果然没骗我!你真回来了!”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惊得屋檐下几只躲雪的海鹘扑棱棱飞走。
陈根生抬起那只没拿酒瓮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说了会回来,便会回来,又怎会骗你。”
月明珠哭了好一阵,才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她抹了把脸,伸手就去抓他的手。
“走!回家!外面冷死了!”
“陈生哥……”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困惑不安。
“你的手怎么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陈根生的手没有温度没有活气。
他抽回手,双手互搓。
“你别说啊,果然凉得很。”
“我那乡里祖传一套武功,这几月练得我筋骨如铁,只是血气欠活,四时手脚皆不暖。”
风雪再起,雪沫子被风卷着,打在她脸上生疼。
眼前的男人,笑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可脸比离去时白了太多。
心底的那点开心,像被踩进泥里的野草,只是被他那抹傻笑一照,又倔强地冒了头。
不安被喜悦冲得无影无踪。
管他是热是凉,是黑是白!
人回来就好。
“你吓死我了!干嘛呀!”
月明珠猛地抬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还能把人练成冰块了!”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伸手夺过陈根生手里的酒瓮,紧紧抱在怀里。
“回家咯!”
“我非得给你做一锅最滚烫的鱼汤,再配上你带回来的好酒,我倒是要看你这身子骨还能不能捂热!实在不行……”
她拉起陈根生的胳膊,就往巷子外走。
那胳膊同样是僵硬冰冷的。
可这一次月明珠只是顿了一下,便拉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