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凡人逻辑,不该是哭着跑开,从此视他为洪水猛兽?
怎么还把脚伸过来在他眼前晃悠?
月明珠见他半天没动静,又羞又气,把心一横,干脆把脚往前又送了送。
他要是真凑上去闻了,那他成什么了?
他要是不闻?
两害相权取其轻。
陈根生细细地打量,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应道。
“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看看。”
月明珠猛地缩回脚,鞋子一蹬就套上,一头扑过去,死死抱住陈根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是真心的…… 还是只是为了留光?”
他轻轻推开月明珠,拉开了些许距离,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陈留光以后和我无关,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
“只要你是好东西,就行了。”
陈根生闻罢,心下感慨万千。
师兄李蝉,向来固执的视自己为可教化、可拯救之人,设下镜花蛊,将他困于其中,磨砺心性。
如今眼前这位女子,也是不由分说便给他贴上了善好的标签。
那所谓的善好,都不过是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是束缚他本性的牢笼罢。
陈根生其实一直欲奋而挣之,用最酷烈的言行,揭此温情的伪饰,迫其睹己之真容。
可那女子却好似看不见一般,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看自己想看的部分。
感情这张柔绵之网,观之极易摧折,竟也能将他稳稳困于原地,不得动弹。
“你……”
“行了,别你呀我呀的了。”
月明珠说着,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身上那条崭新的黑绸裙。
弯下腰,捏住了裙子的一角。
呲啦一声,撕了下来。
绸布的边缘,还带着毛糙的丝线。
她拿着那布条,踮起脚尖。
“转过去。”
月明珠也不催促,只是举着手,耐心地等着。
良久。
陈根生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双柔软的手,再次抚上他的长发。
熟练地将他那头乱发拢起,用指尖梳理通顺,然后用那条黑绸布,一丝不苟地为他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