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高喊破城之后,纵掠三日,这群饥卒立时便如恶犬般癫狂。
此乃袁术御兵之道!
破城安民?
袁术何曾有此远虑。若不劫掠,攻城何为?
军心涣散,此战艰难啊。
桥蕤暗自叹息。
作为袁术麾下仅次于张勋的将领,桥蕤出身名门,自幼熟读兵书,深谙统兵之道。
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纵通兵法,面对这群因袁术劫掠而被迫从军的士卒,莫说令行禁止,能驱使其行军已属不易!
对于众将推崇的袁术兵法,桥蕤只觉头痛欲裂。
破城劫掠,裹挟青壮,与当年黄巾贼何异?
袁术竟能以江淮弹丸之地,两三年间聚兵十五万,实非寻常人可为。
冀州户口百万,袁绍至今亦无十五万大军。
小主,
然袁术竟成此!
虽则,这兵员素质,着实堪忧!
早知如此,不如称病居家,陪伴女儿。
桥蕤仰天长叹。
身为江淮名门家主。
桥蕤虽子嗣不肖,却育有二女。
不仅温婉贤淑颇具闺秀风范,更兼一人善乐,一人善舞,引得世家子弟竞相求娶。
桥蕤遂为二女取小字,长曰大乔,幼曰小乔。
乔有聪慧美丽的寓意,又象征着地位崇高。
这代表着聪慧貌美的名门闺秀。
连袁术都曾私下与桥蕤商议,希望能结为姻亲。
但桥蕤婉拒了袁术。
因为袁术的要求实在荒唐!
袁术想让桥蕤将大乔许给他作妾,小乔嫁给长子袁耀为妻。
这让小乔该如何称呼大乔?是姐姐还是小娘?
桥蕤以女儿年幼为由推辞,袁术也知理亏,不再提及。
比起大小乔的美貌,袁术更看重桥蕤在江淮的威望。
将军,距小沛不足二十里,是安营还是继续进军?副将请示道。
桥蕤望了望天色,又扫视疲惫的士卒,轻叹:安营吧。
他本意是想速抵城下。
兵贵神速,早到一日,守军就少一日准备时间。
守城器械往往临时调运,有的甚至现造。
若能突然兵临城下,攻城会容易许多。
即便有城墙阻挡,若守军准备不足,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登城。
但看着士气低落的士卒,桥蕤放弃了这个念头。
让士卒休整一夜,明日才有气力攻城。
是否需要防备夜袭?副将又问。
桥蕤瞪眼道:再问这种蠢问题,你就别当副将了!
副将低声解释:防夜袭需要将军拨些亲兵。
他心知普通士卒根本无力戒备。
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守夜?
唯有待遇优厚的亲兵才能胜任。
普通士卒衣甲不全,每日仅得半饱。
而三千亲兵不仅装备精良,还能吃饱喝足,偶有酒肉。
这就像羊群中混着三千猛犬。
给你五百。桥蕤颇为不舍。
这五百人值夜后,明日就需休整。
精锐亲兵本就只有三千之数。
副将不敢多言,若再说人手不足,恐怕连这五百人都保不住。
时运不济啊,主公为何要称帝呢。桥蕤望着月色叹息,若淮南之主是袁绍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