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我转身就走,脚步加快,但没跑。跑会引人注意。我拐进另一条巷子,借着几户人家晾晒的被单遮掩身形,一边走一边将玉佩重新藏进贴身衣袋。
它还在发热。
不是警告,是共鸣。就像刚才在茶馆里,镇魂令感应到血脉一样——那半块玉佩,刚才也激活了某种东西。
不是普通的信物。
是钥匙。
我咬住下唇,脑中飞速推演。行会管事、镇魂观遗物、鬼王祭坛、母亲失踪……这些事不可能孤立存在。有人在布局,而玉佩是其中一环。
我必须见那管事。
但不能以许千念的身份,也不能以游医的身份。
得换个样子。
我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那是伪装用的道具。现在得用上它了。
前方巷子尽头有家旧布庄,门板刚卸下一半。我快步走过去,低声对里面的老妇说要买身男装。她打量我两眼,没多问,递出一套灰布短打。
我付了钱,在巷角换上,把长发盘起压进帽子里,又抹了把灶灰涂在脸上。铜铃挂在腰侧,走路时轻轻晃,却不发声——这是特制的哑铃,专为追踪时用。
再抬头时,我已经是个不起眼的杂役模样。
我沿着符纸指引的方向重新出发。
巷子越走越窄,地面从青石变成泥路,两旁的屋子也破败许多。前方传来水声,是条小河沟,上面搭着木板桥。那符纸的感应越来越强,热度贴着指尖蔓延上来。
我踏上木板桥,脚步轻稳。
走到桥中央时,忽然察觉不对。
太静了。
连鸟叫都没有。
我低头,看见桥下的水面上,漂着一片红叶。
不是秋天,不该有落叶。
更不该是红的。
我抬脚要退,袖中玉佩猛地一烫,像被火灼了一下。
我转身。
桥尾站着一个人。
灰衣短打,腰间挂着铜牌。
手里,攥着半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