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向衣柜,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整齐叠放着几套素色衣裙,都是为外出祈福准备的。太傅府规矩严,女眷若要离府,必须报由管家登记去向,且需有婢女随行。理由只能是祭祖、拜庙或为长辈祈福。
正好。
明日我就说要去城外清音庵上香,为太傅大人祈寿。绿萝不会怀疑,她只知道我近来精神不佳,夜里咳嗽,正是需要静心礼佛的时候。
我从柜角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朱砂、符纸、三枚刻了镇魂纹的石子。这些都是上次林七悄悄送来的,说是“驱邪用的边角料”,我收下了,没问来源。
现在,它们要派上用场了。
我把布包塞进裙摆夹层,又取了一小瓶凝露膏藏进袖袋。这膏子表面润肤,实则内含微量净灵粉,万一途中遭遇阴气侵扰,抹在手腕能短暂屏蔽追踪。
最后,我翻开床头那本《礼佛手册》,抽出夹在中间的一张图纸。
真正的阵眼图。
线条清晰,灵纹完整,与南宫手中那块仿制品完全不同。只要我还握着这张图,他就永远别想真正掌控王府地脉。
我把图纸折好,贴身收进胸前暗袋。那里还贴着金甲符,紧挨着心跳的位置。它曾经是用来防身的,现在,它更像是一个提醒——我不是许千念,也不是谁的傀儡。我是许知微,背负着另一个亡魂的执念,也扛着这一世该走的路。
我吹灭灯,躺下。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帐顶一角,白得发僵。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影七带回的消息不会有假。他从不说多余的话,也不做多余的事。若非情况紧急,他不会冒险用鼠腹传信——那是最后手段,一旦暴露,他就会被追杀。
他选择了回来,说明事态已经压不住了。
我闭眼,默运镇魂令。
识海深处,净灵火缓缓流转,像一条安静的河。我让它游走过四肢百骸,检查每一处经络是否通畅。毒虽已解,但身体仍需时间恢复。这一趟出门,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必须确保自己在最佳状态。
小主,
火光掠过心脉时,忽然一顿。
有一丝异样。
极细微,几乎察觉不到。
我立刻停下运转,让意识沉入那一片区域。
没有阻塞,也没有残留毒性。
但……好像多了点什么。
不是物质,也不是气息。
是一种“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