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传来轻微响动,是绿萝的脚步声。她每日清晨都会来送热水。我立刻收回手,拿起一本《女诫》翻开,做出刚读完的模样。
门被推开一条缝,绿萝端着铜盆进来,低声道:“小姐,水来了。”
我点头,目光未离书页:“放下吧。”
她轻手轻脚地把水放在架上,又整理了床褥,退了出去。整个过程没多看我一眼。
等门关上,我合上书,走向妆台。拉开抽屉,掀开帕子,确认那道符还在。纸面微温,像是仍有余韵未散。
我把它取出,指尖抚过金痕褪尽的笔画。刚才悬空时的光芒虽短,却真实存在过。这不是梦,也不是侥幸。
我确实掌握了它。
至少,是开始掌握了。
我把符纸折得更小,塞进袖袋最里层。那里还有一枚铜铃,是给绿萝的信物。现在我的身上,藏着两样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个能控人心神的铃,一道能焚邪驱祟的符。
都是违禁之物。
也都,是我的武器。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线缝隙。晨雾弥漫,庭院空寂。扫地的仆妇还没来,回廊下挂着的灯笼已被摘走。
一切如常。
可我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退回房中,吹灭最后一点残烛,盘膝坐于床榻中央。闭眼,引动识海中的净灵火,让它沿着经脉缓缓游走。火势比前几日稳定许多,不再躁动,也不再灼伤神识。它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属,听话地在我体内循环往复。
当我再次睁眼时,天已微明。
我仍坐在原处,未动分毫。
袖口内侧,那道倒钟符文悄然闪烁了一下,如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