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识海中的镇魂令轻轻一震,像是回应什么。紧接着,一股细微的悟性涌入脑海,不似知识灌输,反倒像原本模糊的记忆被擦去了一层尘。
我想起了更多。
不是完整的画面,而是碎片:一座石殿,九级台阶,铜钟倒悬于梁上,钟身刻满符文。有人站在钟前,手持朱笔,正在书写。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但执笔的手腕上,也有这样一记倒钟印记。
还有声音。
“钟响三声,魂归其主。”
不是残页上的字,是真人说出来的。低沉、缓慢,带着某种仪式般的节奏。
我猛地抬头,望向窗外。天边已有微白,离天亮不远了。王府依旧寂静,唯有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但我心里清楚,这一夜已彻底改变了一些事。
我不再只是被动感应异象的人。我已经能主动施术,哪怕是最基础的一道符,也意味着我走出了第一步。只要再给我时间,三日之内,无忧村之行便不再是赴死,而是清算。
我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昨夜剩下的朱砂。我将瓶口封紧,放进贴身衣袋,又把画符用过的毛笔拆开,笔杆削成两截,藏进梳篦夹层。
这些动作做得极慢,也很稳。
小主,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犯错。南宫景澄的人无处不在,夫人那边也已动手布局。我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快。
符能画成一次,就能画第二次。今日是基础镇魂纹,明日便可尝试缚鬼、破障。只要净灵火足够,镇魂令不反噬,我就能一点点把属于镇魂观的东西拿回来。
我坐回灯前,掌心贴住心口位置。识海中,镇魂令缓缓旋转,表面裂痕似乎比先前浅了些。它在吸收什么?怨气?魂力?还是我每一次突破时散逸的灵韵?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它认的是我的心。
只要我不偏不倚,它就不会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