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式开始!复兴大明!济宁城大局已定!

“嗷——!!” 雷天横一声痛呼!

“狗日的雷蛮子!你他娘!见了太子爷金面,还不给老子跪下叩头行礼?!想死啊你!!” 一个炸雷般的怒吼在他耳边响起!

是张无极!张无极那张还带着战场硝烟、杀气未消的国字脸因为极度愤怒而涨得通红!刚才还单膝跪地汇报的他,此刻如同怒目金刚,几乎是在雷天横后腰位置,狠狠踹出了一记毫无保留的猛脚!力道之大,能把寻常人踹飞!

雷天横一个趔趄,差点扑倒,总算靠着蛮力稳住了,下意识就想回头骂娘,一看是张无极,再看张无极那吃人般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所有的“硬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巨大的身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砸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末将雷天横!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呃……殿下那个……千岁千岁千千岁!”他扯开那特有的破锣嗓子,照着记忆中戏文里的腔调就吼了起来,可词句粗糙,口齿也不甚利索,听起来不伦不类,配上他刚才被踹得发蒙又急于补救的表情,显得格外滑稽。

他跪在那里,偷偷瞄着上首的朱慈烺,眼神里充满了犯错孩子似的忐忑,又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和敬畏。

朱慈烺先是一愣,随即被眼前这极为“鲜活”的一幕逗乐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这种直来直去、毫无矫饰的粗犷,在皇宫深院里是绝对看不到的。这,才是真正的行伍汉子!他从张无极的暴怒和雷天横的狼狈中,看到的并非真正的僭越,而是一种带着兄弟情谊的急切和管教。

“张将军!莫要动气,脚也莫要再踹了!哈哈哈!”朱慈烺连忙出声制止,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他快步走到依然跪着的雷天横面前,丝毫没有嫌弃对方身上可能沾染的血腥尘土,竟伸出手,在那厚实如钢针般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雷千户!英雄本色!悍勇绝伦!不必拘束这些小节!快起来!快起来!”他语气极为真诚,目光炯炯地盯着雷天横那张粗犷且沾染血迹的脸,“听赵统领所说,你在那乡勇营简直是快刀斩乱麻!孤着实好奇!快给孤仔细讲讲,你是如何将那丁元孙的狗头‘利索’地摘取的?!如何一刻钟拿下那千余乌合的?!”

朱慈烺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像一个储君在垂询臣下,倒像是一个同龄人听到了精彩故事后的急迫追问!

雷天横本就有些懵,此刻被太子如此亲切地拍着肩膀问起自己的光辉战绩,再一看这位小殿下眼神亮晶晶的,全然没有半分对自己的嫌弃,更没有怪罪自己方才失礼的意思,那股忐忑和约束感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显摆劲儿“噌”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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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哧”一下从地上蹦起,动作有些笨拙但速度不慢,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那笑容因为脸上的血污显得有点狰狞,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嘿嘿!回殿下!那丁元孙算个什么玩意儿?!王世英那老狗的便宜小舅子!他那破营盘……”

他声音洪亮,手势大开大合,“大敞着门!连个像样的岗哨都没!他娘的!里面几百号人挤一块儿,赌钱赌得比杀红眼的狼崽子还热闹!喝酒骂娘,乌烟瘴气!末将跟着赵大哥一进去,那帮废物点心都吓傻了!”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开始四溅,手脚并用地比划着,“末将冲那丁元孙嚷:‘狗东西,捡起刀来跟老子拼命!’可他呢?怂得像个缩头王八!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喊爷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说什么家里有上万两银子孝敬!还有刚抢来的娘们儿要送……呸!”

雷天横的表情极其生动,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末将一看这没卵子的软蛋玩意儿,心里那叫一个腻歪!话都懒得跟他多说半句!直接一脚!踹飞他……”他似乎意识到在太子面前描述斩首细节过于血腥,有些生硬地转折,“……结果他那个丑脑袋……呃……就……”他猛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干脆利落,“就那么一下!利索得很!血糊糊的!”

他似乎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痛快,又补充道:“他手下那帮兵痞子,看到这架势,魂都吓飞了!比那群窝在圈里的羊崽子还乖!一个个跪得笔挺,磕头磕得比捣蒜还快!没一个敢抬杠的!这他娘的……老子一身劲还没使上,跟拍苍蝇似的,拍死了只苍蝇,忒不爽快!”语气里竟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

“呔!!雷蛮子!!” 张无极听得脑门上青筋都快暴跳出来了!这混账东西!满嘴污言秽语、粗鄙不堪!什么卵子、娘们儿都敢往外蹦!还是在太子面前!他那蒲扇大的巴掌已经举起,恨不得狠狠给这混球再来两下!真是丢尽了脸!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张无极连忙对着朱慈烺抱拳躬身,急急辩解,脸上写满了歉疚和无奈,“这雷天横,是末将在辽东生死与共的老弟兄了。当年在辽东,那是真敢顶着鞑子重箭往上冲,悍勇绝伦,一个人能砍杀十几条鞑子狗命!”

他狠狠瞪了正缩脖子的雷天横一眼,“论打仗,绝对是把不要命的尖刀!可……可就是这混不吝的莽夫性子,大字不识一箩筐,不懂礼节!粗鄙不堪!脑子里除了砍人喝酒就剩一根筋,下官……下官管教无方,请殿下重重责罚!” 说着又要下拜。

“无碍!张将军!”朱慈烺朗声大笑,笑声清越爽朗,打破了因为张无极告罪而略显尴尬的气氛。他双手虚扶张无极,目光扫过一脸尴尬窘迫的雷天横和旁边哭笑不得的赵啸天,语气极为真挚、甚至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率性和欣赏:“张将军言重了!依孤看,雷千户、赵统领这等真性情,这直来直去、爽朗利落的脾气,好得很!孤喜欢得很!”

他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作伪,声音清晰地传入堂内每个人的耳朵:“往后,在孤面前,只要是在场诸位心腹爱将、忠贞股肱,行正事,说正话,无需拘泥那些繁文缛节!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说怎么说,说痛快了,说利索了,说真了,道实了,孤才最高兴。孤最怕的,不是人粗鄙,是心奸诈!是表面恭敬背后插刀!”

这番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少年君主特有的豁达与识人之明,瞬间抚平了方才的所有紧张。

赵啸天和雷天横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和一种近乎“知遇”的激动!赵啸天是市井底层爬起来的,太懂察言观色;雷天横是滚刀肉出身,最厌烦弯弯绕绕!太子这番“免礼”且“喜欢粗直”的话,简直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通一声再次跪倒,这一次,不再是惶恐或被迫,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敬服!声音洪亮,充满了激动:

“谢殿下!!”

“谢殿下信重!末将/赵啸天粉身碎骨,敢不为殿下效死力!!”

朱慈烺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地上凉!来人!看座!上热茶!有什么吃食点心,赶紧端上来一些!大家都累了大半夜了!”

随着他的吩咐,早已候在外面的伙计们立刻鱼贯而入。一盘盘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裹着大葱碎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馅肉包子、热气腾腾飘着油花的汤面,还有几碟精致些的点心果子,迅速布满了堂内的几张方桌。

这简单却实实在在的热食,在刚刚经历血战、精神高度紧张又耗尽的深夜里,远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诱人!

众将领也不再推辞,纷纷落座。刚才肃杀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大获全胜后的放松和暖意。张无极、雷天横抓起包子就大口咬下,烫得直吸冷气也毫不在意。赵啸天也拿起一个馒头狠狠掰开。王之心、李育财、许文昌则要斯文些,但也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