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翻开一册密档,纸页泛黄:“此光频为‘内廷察事司’专用,直隶宫中。寻常钦差,无此权限。”
陈墨目光微凝。
此前所料,仅止于赵明远残党、李氏旧部。如今竟有宫中耳目悄然入境,且行动谨慎,不露锋芒。
“他们不为夺图。”陈墨低语,“是为证。”
“证什么?”
“证我私造火器,图谋不轨。”陈墨道,“若此刻搜出真图,便是铁证。若搜不出,而民间已有仿炮炸膛,仍可定我‘纵容流散’之罪。”
屋内众人皆明白——此非单纯泄密,而是政杀。
“周良传错图,是为毁我技术;察事司潜入,是为定我罪名。”陈墨缓缓起身,“一明一暗,双线并进。”
慕容雪沉声道:“若他们联手,恐不止于庐州。”
“不止。”陈墨点头,“错图流传越广,我罪越重。而真正火炮,尚未出庄一步。”
楚红袖忽道:“若朝廷以‘查火器’为名入庄,能否守住密库?”
“能守一时,难守长久。”陈墨道,“三钥共管可防内鬼,却防不住圣旨。”
沉默再度笼罩。
良久,柳如烟轻拨算盘珠,珠中指南针微颤:“《风月录》记,察事司探子惯用‘双面账’——一面记真事,一面写假情。若我们放一份‘移交图纸’流入市井,再让周良‘无意’泄露移交时间……”
“他们便会信以为真。”慕容雪接道,“届时,无论真假,皆会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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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凝视案上假图,忽道:“移交时间定为三日后午时。火器司外院设‘封箱仪式’,由工匠抬箱而出,巡防队列阵护送,路线经市集、衙前、码头。”
“虚张声势?”胡万三问。
“是请君入瓮。”陈墨道,“周良若报,必有人来取。而北岸察事司若在,也必动。”
“若他们不动?”楚红袖问。
“动。”陈墨断言,“火器之利,无人能忍。何况,他们以为我尚不知其存在。”
当夜,陈墨独坐火器司偏房,手中握一卷空白图纸。他提笔蘸墨,缓缓绘制炮尾结构,线条精准,分毫不差。绘至泄压阀时,笔尖一顿,未落最后一道刻度。
此图将存于明柜,名为“移交副本”,实为饵。
他收笔,将图纸置于木匣,锁入柜中。柜门未合紧,留一线缝隙,恰容指探入。
翌日清晨,周良照常入司登记。他目光扫过明柜,见木匣锁闭,却从缝隙中窥得一角图纸,上书“移交制置使”字样。
他低头记档,笔尖微颤。
午时,一名货郎再度出现在火器司后巷,与周良隔墙递盐袋。袋中非盐,乃一纸条:“移交何日?箱行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