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硝烟暗涌,夜探府衙

夜色如墨,檐角铜铃在风里纹丝不动。陈墨立于院中,指尖夹着一枚边缘泛黄的铜钱,药液正缓缓蚀去表层刻痕,露出内里一道细如发丝的“工部监”暗记。他未点灯,只凭月光辨认那记号的走向,像在读一卷埋藏百年的密文。

柳如烟从墙头翻落,衣摆未沾尘,手中一卷驿站账册尚带夜露寒气。“签收铁料的是赵明远亲信,昨夜三更入库,墨点压在条目旁,形似爪痕。”她低声说着,将册子摊开在石桌上。陈墨俯身,目光落在那晕染的墨迹上——非笔触,而是指尖蘸墨按压所致,力道不均,边缘微散。

“不是官文惯例。”他收起铜钱,放入腰牌夹层,与硝酸甘油小瓶并列。“是暗号。”

柳如烟点头,袖中滑出一枚火漆印残片,朱砂未干透。“李记印坊的印泥,与这账册用墨同源。他们用商号做壳,走的是官路。”

陈墨沉默片刻,转身走向书房。墙上《坤舆万国全图》依旧钉着七枚铜钉,最南端那枚刻着盐包烙印纹路,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青。他取下其中一枚,指腹摩挲钉帽上的竹纹,随即走向内室。

不到半刻,慕容雪已至。

她未穿铠甲,只着夜行黑衣,腰间连弩收于袖中。陈墨将铜钱与账册递上,她只看了一眼,便吹响腰间鹰笛。三声短,一声长。风停了,檐外却传来羽翼破空之声。金翅雕自北境归来,爪系油布卷,无声落于窗台。

慕容雪取下卷轴,展开——府衙巡更口令、暗哨轮值、影子杀手藏身点,一一标注清晰。东墙一角,写着“夜半三刻,风铃止”,旁注小字:“冰刃易融”。

“他们换岗时避寒,会停铃三息。”她低声道,“那是唯一窗口。”

陈墨盯着图上兵器库位置,良久,从案底取出一包盐。他拆开封口,倒出几粒金穗稻种子,交予楚红袖早已候在门外的随从。“研成细粉,混入蜡油,要三成黏性,能覆盐粒而不凝。”

三更将至。

陈墨与慕容雪伏于府衙东墙外,身侧是半人高的荒草。风自北来,吹不动檐角铜铃。守夜人提灯巡过,影子在墙头扭曲一瞬,随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