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命令如同一道劈开黑夜的闪电,冰冷而决绝。

“轰!”

早已蓄势待发的精锐骑兵,仿佛挣脱了束缚的洪流,撞碎了那道象征性的后门。木屑纷飞中,三百骑兵如猛虎下山,从匪徒们最引以为傲、也最疏于防范的后方,悍然杀入!

山寨瞬间被引爆。

许多匪徒衣衫不整地从睡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冲出房门,看到的却是地狱般的景象。黑衣的骑士在火光中如同死神,手中的马刀划出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帐篷被点燃,木屋被踹开,惨叫声、兵刃入肉声、以及战马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血与火的死亡交响。

整个后寨,在短短数十个呼吸间,便彻底陷入混乱与崩溃。

“稳住!都他娘的给老子稳住!”聚义厅内,匪首黑山雕一把推开身边的酒女,抓起挂在墙上的鬼头大刀,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冲着外面歇斯底里地咆哮:“抄家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给老子剁了他!”

然而,他的吼声被淹没在愈发响亮的惨嚎与杀声之中。匪徒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负商旅百姓个个争先,此刻面对天降神兵,却早已吓破了胆。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有些人想去拿兵器,却被迎面而来的骑兵一刀枭首;有些人想组织抵抗,阵型还未站稳,就被铁蹄踏成肉泥。

军心已乱,兵败如山倒!

赵云对那些四散奔逃的小喽啰视若无睹,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着前方灯火最盛之处——聚义厅。那里,是匪巢的大脑,是敌人的核心。

他双腿一夹马腹,座下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脱离了大部队。赵云单人独骑,一马当先,手中那杆亮银枪在跳跃的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枪尖吞吐着寸许寒芒,化作了一条翻江倒海的银龙。

一名匪寇头目红着眼,挥舞着大斧想挡住这道白色魅影,口中大喝:“来将通名!”

赵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手腕一抖,银枪如毒蛇出洞,后发先至,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名头目的喉咙上便多了一个血窟窿,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那里。

“挡我者死!”

清冷的声音响彻战场,所到之处,人马皆易。匪徒们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看着从天而降的杀神,纷纷骇然后退,竟无人再敢上前阻拦其分毫。

就在赵云即将冲到聚义厅前时,一阵急促的号令声响起。

“结阵!弓弩手准备!给我射死他!”

那名鸿煊校尉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到底是正规军出身,远非乌合之众的匪徒可比。他迅速将自己带来的百余名亲卫组织起来,在聚义厅前迅速构成了一个小型的防御军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已经引弦待发。这些亲卫眼神凶悍,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历过血战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