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又抬头问道:“那……林公子现今如何?”
“他年纪尚轻,虽通晓天下文章,却终究不识人心险恶。”金姐整了整衣襟起身,“罢了,眼下你暂且是安全的。不必再多虑,安安稳稳待在京中便是。我先告辞了。”
宋少轩急忙起身相送:“有劳金姐特地前来告知,此情宋某铭记在心。”
金姐行至门边,回眸浅浅一笑:“不必言谢。下回若我染了风寒,你记得赠我几副好药便是。”说罢转身翩然离去,唯余茶馆门帘轻轻摇动。
此事压在心头,更教宋少轩对那般人物避之唯恐不及。他在茶馆草草用过早饭,思忖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前往学堂。只独自开着直播,一人坐在柜台后头怔怔出神。
晌午刚过,李丙生步履匆匆踏入茶馆,一见宋少轩便急切问道:“恩公可曾受伤?我料定您今日未必会去学堂,便径直寻到店里来。今早我已打听清楚,昨夜那伙流寇皆已伏诛,城防营中倒是波澜不惊,未曾掀起什么风浪。”
宋少轩想起救常三爷那日所见。城防营大人卧在榻上抽着烟膏,懒懒吩咐管家办事的模样,这般衙门竟能雷厉风行剿灭匪类,倒也真是奇事一桩。他不禁摇头苦笑:“有劳李兄挂心,宋某并无大碍。”
“五爷昨夜受惊不浅,今日尚且心有余悸,不便出门,特差我前来致谢。”李丙生忙说明来意,又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并一枚翡翠扳指置于桌上,“这是他特地赏给昨夜那位壮士的。”
五百两银票,一枚水色莹澈的翡翠扳指。范五爷手笔,果然不同寻常。宋少轩正要请李丙生代为转达谢意,刚将桌上物事收入挎包,却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踱进店来,目光恰巧扫过那枚扳指,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