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醋

“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他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也不该翻后墙进来,像个登徒子。”

后墙的青苔蹭了他一袖,此刻沾在她的寝衣上,凉丝丝的。

苏沅摸着他后背的褶皱,那里还残留着宴席上被火燎过的焦痕——他掀翻火盆时,定是离得太近了。

“你该早点来的。”她轻声道,“我卸钗环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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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像那日在暖房外捧着野兰时一样,只是这次抖得更厉害,仿佛要把这些日子藏着的担心、醋意和不敢说出口的在意,都通过这个拥抱倾泻出来。

“明日我让木匠把后墙的梯子修得牢些。”他忽然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下次想来见你,就不用怕摔着了。”

苏沅被他逗笑了,伸手抚过他额前的碎发,那里还沾着片小绒毛,像是从暖房带出来的兰草絮。

“梅如故。”她仰头看他,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你知不知道,戏文里的醋意,都是藏不住真心的?”

他没回答,只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落雪,却烫得她心尖发颤。

窗外的墨兰不知何时又落了片花瓣,飘进窗棂落在枕头上,像个温柔的见证——那些在宴席上强压的醋意,那些翻后墙时的莽撞,那些酒后说不出的在意,原来早就把“没说破”的窗纸,浸得透透的了。

“水凉了。”苏沅轻声道。

“我再去换一盆。”梅如故松开她,转身时脚步还有点晃,却不忘顺手将她散落在床尾的旗袍叠好,抚平上面被酒液溅过的痕迹。

铜盆再次被端进来时,水里飘着两朵墨兰。

他笨拙地替她绞毛巾,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却让她想起白日里他擦过她下颌的指尖。

“松井的人都押进大牢了。”苏沅忽然说,“账本上的航线,尹承说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我让人把《驱倭寇》的戏词改了。”梅如故的指尖擦过她的虎口,那里还有握枪留下的薄茧,“等荡平了巢穴,就唱给你一个人听。”

苏沅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觉得那些没说破的话,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情意,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来得笃定。

就像此刻飘在水上的墨兰,根虽不见,却早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缠成了彼此都离不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