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缓缓收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锵”声。他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公孙献,并未直接反驳,只是淡然道:“公孙兄可知,垂钓渭水,愿者上钩?”
“自然知晓,说的是姜太公与周文王。”
“正是。”东方朔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长安街市,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当今陛下,年少有为,志在开拓,需要的不是只会背诵经典、循规蹈矩的儒生,而是能助他廓清寰宇、建立不世之功的非凡之才。我的奏书,或许在你们看来是‘狂’,但在陛下眼中,或许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不同’。”
他顿了顿,回想起《太公阴符》中的话语,继续说道:“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欲见非常之主,当用非常之策。我那三千竹简,便是我的钓饵。能否钓上金龙,明日便知分晓。”
他的从容与笃定,让公孙献等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不知该嘲笑他的执迷不悟,还是该惊讶于他异于常人的自信。
就在这时,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几名宫中侍卫装扮的人大步走入,高声问道:“平原厌次东方朔先生可在此处?陛下有旨,宣先生明日建章宫偏殿觐见!”
刹那间,客栈内一片寂静。所有儒生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名侍卫,又看向缓缓站起身来的东方朔。公孙献脸上的表情更是凝固了,由惊讶转为尴尬,再由尴尬变为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与懊悔。
东方朔整了整衣冠,对着侍卫从容一揖:“臣,东方朔接旨。”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皇宫的方向。他知道,那扇通往权力核心和实现抱负的大门,已经因他那三千片竹简,向他敞开了一道缝隙。而明天,他将用自己的才智,亲手将它完全推开。夜色渐浓,长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这个即将登上历史舞台的奇才,他的眼中,闪烁着与星月争辉的光芒。
汉武帝宣见东方朔后,虽见他气概不凡,但见他有些自命不凡、夸夸其谈,便有意冷落他、晾他,打击下他年轻气盛的傲气,便让他在公车署做了公车令,一个闲散的小官,等待召见。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汉武帝大概是太忙了,直接忘了这件事,东方朔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无趣的工作,便不自觉地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