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屏住呼吸,手摸到窗台,准备翻出去。可那声音忽然远了,像是去查别的教室了。
他等了两分钟,重新开灯。
实验台上的螺丝刀还在,他拿起来,顺手在台面背面刻了个极小的“386”——和床板下那张草图呼应。做完,他收好工具,吹灭灯,从后窗翻出去。
夜风贴地卷过,带起几片落叶。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插在衣兜里,指尖隔着布料碰着那块表。
三十元,买不来一顿像样的饭。
但买来了一个信号:他没疯,这世界,也不是全然蒙在鼓里。
有人比他更早,把未来的零件,藏进了1981年的锈壳里。
是谁?
为什么?
他不知道。
他也不急。
横竖现在,东西在他手里了。
走到宿舍楼下,他抬头望了望四楼的窗户。赵天虎的床铺亮着灯,人影晃动,笑声隐约传下来。陈默没上去,转身进了旁边的公共水房。
水龙头锈迹斑斑,他拧开,接了半盆冷水,把脸埋进去。
凉意刺得太阳穴发紧。
他抬起头,甩了甩水珠,看向镜子里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眼镜片上还蒙着水汽,视线有些模糊。
他伸手抹了一把,镜中人的眼神却清晰起来。
明天得去图书馆,查查瑞士ETA公司的公开资料。虽然国内基本找不到,但港刊或许有零星记载。校门口那个旧书摊,老板常收些海外杂志。
再过两天,物理系有场半导体基础的讲座,是张教授主讲。
他得去听听。
顺便,瞧瞧这位“学术权威”的袖口,有没有沾上什么不该有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