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在乎问题在哪儿,只在乎一件事:他脑子里那些“记忆碎片”不是幻觉,也不是临死前落下的毛病。它们真能在现实中找到对应。
这才是关键。
走出黑市,巷口路灯刚亮,昏黄的光斜切过他的肩。几个小贩正收摊,吵吵嚷嚷地数钱。陈默没回头,径直往学校走。路过一家国营食堂,橱窗里白气蒸腾,肉包子五分一个。他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没进去。
三十元,能买六十个包子。他啃了半个月白菜帮子,也就这样了。
可床板下那张草图,要是真能变成专利,十年后值多少?
他没算。
算了也没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僻静地方,把这表拆开。
回宿舍太冒险。赵天虎那伙人晚上常聚在楼道喝酒,要是撞见他摆弄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准找麻烦。他拐进教学楼后面的实验楼,门卫老头正打盹,他贴着墙根溜进去,摸到物理系那间废弃的旧实验室。
门锁锈了,他用钥匙片撬了两下,推门进去。屋里堆着几台老示波器,桌上积满灰。他摸黑找到电源,试了试,居然还有电。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照亮满地狼藉。
他从兜里掏出表,放在实验台上。又从书包夹层摸出一把微型螺丝刀——这是他从老家带来的,修收音机用惯了。
刀尖插进焊缝,轻轻一撬。
“咔。”
表盖应声弹开。
内壳完整露出,齿轮排列整齐,表面刻着极细的编号:252.61-SW。
陈默呼吸一滞。
不是仿的。是真货。至少,是按真图纸做的。
他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撕下一页,用铅笔飞快描下齿轮布局和刻痕。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画完,他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鞋垫底下。
表壳原样合回去,揣进怀里。
刚站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立马关灯,缩到墙角。
脚步停在门口,门把手拧了拧,没开。外面的人嘟囔了一句:“锁了?”
小主,
接着是钥匙串晃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