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子母蛊’痕迹。” 楚嫣然声音疲惫,“你和墨影都有,当年被人下的。靠近寒月宫的人,蛊虫就会苏醒,让你们产生血脉相克错觉。” 她从药箱翻出小瓷瓶,倒出两粒灰黑药丸,“这是解蛊的‘断情散’,服下后所有关于亲情的记忆都会淡化。”
瓷瓶在四人之间传递,谁都没接。山谷风变大,吹得树梢呜呜作响,像冤魂低语。墨影的七杀刃掉在地上,他摘下青铜面具,左脸月牙疤在阳光下清晰 —— 竟与苏清瑶母亲遗留的寒月宫令牌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凌尘突然笑了,笑声苦涩,“我们四个从一开始就被人用蛊虫和记忆绑在一起。” 他看向苏清瑶,她目光落在楚嫣然后颈疤痕上,两人间的蓝光突然扭曲成麻花状。
楚嫣然捡起瓷瓶,将断情散倒在掌心:“我师父说,这蛊是他和你爹一起研制的,本想对付幽冥殿,没想到……” 话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李虎带两名丐帮弟子奔来,独眼里满是惊恐。
“凌少侠,不好了!” 李虎断臂缠新绷带,怀里抱血淋淋的包裹,“玄空大师他们在南路遇袭,玄真道长没了!” 包裹滚出半块武当令牌,太极图已被血浸透,“动手的是戴青铜面具的女人,用的是寒月宫冰棱功!”
苏清瑶的月华珠 “啪” 地碎裂在掌心。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双手,曾守护同伴的冰棱仿佛沾满武当弟子鲜血。凌尘伸手想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蓝光碎片在两人间飞溅,像锋利的冰刀。
墨影捡起七杀刃,重新戴上面具,没遮住左脸疤痕:“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忘川河的摆渡人,必须由我去见。”
楚嫣然将最后一粒断情散塞进凌尘怀里,转身收拾药箱时,银坠掉落的耳朵微微发红:“我陪你去。至少得弄清楚,换魂术能不能恢复所有记忆。”
山谷风越来越急,吹得四人衣角猎猎作响。谁都没再说话,彼此交错的目光里,已有东西悄然改变。凌尘握紧断情散,掌心温度将药丸焐软 —— 是服下斩断牵绊,还是带着沉重记忆继续前行?这个问题像悬顶利剑,将四人影子切割成破碎形状。
远处密林深处,墨影消失的方向闪过一道青铜色的光,紧接着是七杀刃破空锐响,随后归于沉寂。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余下山谷里盘旋的风声,裹挟着未完的话语,飘向未知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