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刚要开口,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踹开。白羽沫的军靴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但今天这脚步声里带着罕见的急躁。他腰间的紫色光刃在黑暗中划出危险的弧线,右眼下方新增的伤口还在渗血。
"所以现在我们算什么?失忆者互助小组?"白羽沫的光刃突然指向江秋,"还是说,你终于打算告诉我们真相了?"
江秋叹了口气,调出全息投影。"十五年前,"画面显示出三栋截然不同的建筑,"我们在三个不同的孤儿院。"每栋建筑上都有相同的向日葵标志,但风格迥异。"安梅是串联这些实验的变量,但不是原因。"
白羽沫突然扯开自己的战术手套,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我们才是实验本身。知道为什么选孤儿吗?因为没人会记得那些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人。"
沈枫的骨鞭突然缠住两人的手腕:"记忆就像打结的绳子,越挣扎缠得越紧。"他指向全息图上那个模糊的女孩身影,"但安梅不是我们的记忆锚点,那为什么我们都记得她?"
三人的终端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份刚解密的文件——安梅的监护权转让协议,签署日期是明天。文件末尾的签名让沈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他以为自己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的签名。
雨幕中,城北福利院的轮廓渐渐清晰。这座废弃已久的建筑比资料照片上更加破败,但大门前的那片向日葵田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在雨中倔强地挺立着。
江秋突然停下脚步:"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安梅根本不想被找到?有些记忆之所以美好,正因为它永远停留在'可能'的状态。"
白羽沫用光刃切开锈蚀的铁链,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格外刺耳。"寻找真相就像剥洋葱,"他低声说,"最后你会发现,让你流泪的不是答案,而是过程本身。"
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门牌号317已经斑驳不堪。沈枫推开门时,窗台上的向日葵盆栽首先映入眼帘——泥土还是湿的,显然不久前还有人照料。盆栽下压着一张字条:"记忆是唯一的故乡,所以我选择永远流浪。——安梅"
房间里简陋的单人床上放着一个铁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三份档案。沈枫拿起属于自己那份,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三个少年站在向日葵田里,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置,照片边缘有一只模糊的手,似乎正在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