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何进与袁愧等人交换眼神,察觉天子对陆风的冷落,连忙出声附和。

此事就此尘埃落定。

张让暗自思忖:“陆风陆风!此番老夫也爱莫能助!要怨就怨你自己不思进取!”

当日朝会散后,何进邀袁愧过府一叙。

“痛快!”何进刚请袁愧入座,便抚掌大笑:“总算将那陆风打发去了青州,本将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袁愧却捻须冷笑:“大将军未免高兴得太早。”

“此话怎讲?”何进敛容问道,“那陆风既已调离南阳,远离洛阳中枢,又任了个东莱太守的闲职,连天子面上都显出不豫之色,还不够吗?”

“远远不够。”袁愧目光幽深,“以陆风之能,剿灭黄巾不过举手之劳。待他立下军功凯旋,天子必当封赏。届时难道眼睁睁看他班师回朝?”

何进皱眉:“陛下既已厌弃,怎会......”

“为何不会?”袁愧冷然打断,“天子厌恶的是他尸位素餐。若他立功返朝,岂非正合陛下制衡我辈之意?”

“只要有利可图,陛下定会如此行事!”

“圣上根本不在意陆风的立场,只需阻隔我们与陆风的往来,确保他不会为我所用,便能坐收渔利!”

在刘宏的棋盘上,无论是陆风、何进还是袁愧,乃至整个汉室江山,都不过是任其摆布的棋子。

在这方寸之间,他执掌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小主,

即便强如何进与袁愧,亦只能遵循规则与天子周旋。

更要令这位执棋者,不敢轻易掀翻这局博弈。

“我等该当如何?”

何进烦躁地抓挠头巾,显露出武人特有的焦躁。

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实在令他头痛欲裂!

若依他本性,恨不能直接提刀斩了那陆子翼,省得这般劳心费神!

“静观其变。”

袁愧意味深长地竖起食指,“且看那陆子翼是否真如传闻般聪慧,是否当真不愿卷入洛阳这滩浑水,不想沦为天子手中的利刃。”

“这......”

何进哑然,“岂不是坐以待毙?若那厮不识抬举,又该如何?”

“那便给他制造些麻烦!”袁愧眼中寒光乍现,“让他在限期之内无法肃清青州黄巾,深陷泥沼难以脱身。”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九州,自然有这份底气。

更何况还有何进这柄现成的刀。

这莽夫虽无地方根基,但其大将军的名头,足以令各方势力乐意卖个顺水人情。

最终冲锋陷阵的是何进,

背负骂名的也是何进,

与他袁氏何干?

他陆风要恨——

也该恨错金刀的主人不是?

“但愿陆子翼...懂得审时度势。”

袁愧在心底绽开一抹冷笑。

“妙计!便依太傅所言!青州之事,全赖太傅周旋,某在此地确实无人可用!”

何进听闻此策,抚掌称善,转身对袁隗郑重嘱托。

“分内之事!”

袁隗捻须含笑,眼中精光闪动。

有了大将军这句话,往后便可光明正大借何进之名行事了。

两日后,东莱调任的圣旨终于送达陆风手中。

他立即召集荀攸、典韦、陈到、黄忠、周仓、甘宁等心腹,将绢帛诏书递予众人传阅。

“痛快!总算盼到这天了!”

典韦蒲扇般的大手拍得案几震颤,陈到与甘宁亦抚掌大笑。白毦精兵的矛尖早该染血了。

虽然南阳的日子安逸,可武将无战功,如宝刀藏鞘。尤其黄忠摸着腰间八宝麒麟弓,甘宁抚过腰间锦铃——主公不仅亲授武艺,更为他们安顿家小,赐宅赠金。寸功未立,岂不愧煞?

“蹊跷。”

黄忠粗粝的手指突然按住诏书:“东莱乃边陲苦寒之地,论品秩不及南阳太守。既是平叛,为何不任北海太守或齐国相?”

经此提醒,陈到等人笑意渐敛。那青州刺史听着威风,实则秩仅六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