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瑜心乱失神了片刻,余光瞥见裴遥伸手直奔自己额头。
抑制住了闪躲的本能反应,正要抬头说话,额头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直龇牙叫唤:“嘶……疼疼疼!”
木瑜缩了缩脖子躲开,略带幽怨地看着裴遥:“大人就这么讨厌我吗,下这么重的手,是想杀人灭口不成?”
她抿唇表达不满,欲语还休地盯着裴遥,仿佛他今日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誓不罢休,尽显小女儿家的娇蛮,娇娇的性子恰到好处不至于惹人反感。
不等裴遥说什么,木瑜又像是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她能随意玩闹置气的对象,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措,又变回方才那副不敢抬头的怯生生模样,双手不安地绞着。
裴遥静静注视木瑜的变化,眼见她好似又缩回壳里怯弱不安,面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他问:“何时受的伤?”
“什么?”木瑜是真愣住了,茫然地看着裴遥。
搜刮了阵原主的记忆,却实在没有相关的记忆。
叮当在一旁解释道:“原主不肯入裴府做通房,你额头上的瘀痕就是原主撞柱寻死留下的。”
木瑜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原主入府前还有这样一段悲壮的抗争。
她抬手摸了下额头上的伤,顿时又疼得直哼哼。
头顶似乎响起一道若有似无的轻笑,可当她抬头查看时,裴遥脸上分明什么表情也没有。
而这时,门外的小厮敲门后得了裴遥的许可,低头进来送了件什么东西就匆匆阖上门退下。
木瑜目光落到裴遥手里的小瓷罐上,紧接着就讶异地看见裴遥从瓷罐里挖出药膏直奔她额头而来。
额头上的伤接连‘摧残’了好几次,实在疼得厉害,本能地想扭头躲开,就见裴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罐药膏,正帮自己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别动。”
磁性的男声像是融融冬雪似的,冰霜之下覆着别样的暖意,让人莫名想听他再多说几句。
木瑜不再躲避,任由裴遥帮她涂药,转而好奇地盯着他打量,视线先是扫过他的眉眼接着下滑至浅淡的薄唇,最后又回归到那双淡然至极的眉眼间。
她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充满矛盾的人,分明神情淡漠到了极致,俊雅的面孔里瞧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可手上的动作却又透着十足的温柔细致,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进这份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