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闭嘴!”
太后和崔女官同时出声,一个严厉呵斥,一个担忧劝阻,可惜谢谨言都没在怕的。
未等太后继续发难,就先开口追问道,“我朝不过百年,就糟蹋成如此样子,太后把持朝政四十余载,夏家党羽遍布天下,皇帝龟缩不出,扶持姚家与太子来对抗,你们这些人斗法多年,可管过百姓们的死活?李大人仗义直言却遭陷害,拿出那些所谓莫须有的罪名便定其全家之罪,牵连他们在睦州城外就死于非命,全族上下无一人活口,而李大人侥幸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其守护着个皇家秘闻而已,太后,我且问你,可曾记得,夏家先祖跟着开宗皇帝打江山时立下的铁血家规?这些年来,你们这些后人可有做到?”
他的话,狂悖到连崔女官都有些腿软了。
明明进宫前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从揭露吴家变成了讨伐太后,乃至整个夏家,还搬出了开宗皇帝,崔女官有种这人疯到骨子里的念头。
“此人疯魔,胡言乱语,还请太后恕罪。”
崔女官跪到在地,心中全是绝望。
这人要是出了事,祸连全族,那岫丫头明年还怎么下场科举?
他倒是骂得爽快了,可后果呢?不都是全家人来承担!有李霁云这个前车之鉴,他怎么还学不乖呢?
话落,整个人如同蝴蝶扇翅般瑟瑟发抖,等待着太后的雷霆之怒。
此刻的夏太后盯着面前五步远的谢谨言露出了强摄,眼神中皆是多年浸润后形成了凶狠与戾气,等闲之辈别说是对视,就是看一眼都会脚软,偏偏他却不同。
站定如松,甚至还反视回来。
眼神中的淡漠和怒气反而压过了太后一头,这让多年临朝的她有种油然而生的恐惧。
是的!
恐惧!
这个词在她的生命中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但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降临?
面前这人到底是谁?
她不信,一个区区弩坊署令敢做到如此地步!
一刻,两刻,大殿上呈现着一种诡异的死寂,无人敢大声喧哗,即便是平日里强势的崔女官此刻也只能恭敬且沉默的跪在地上,直到她的膝盖都有些疼了,才听到太后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