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的这间小屋子是顾中第一次进来,如果齐越不说,他每天楼上楼下地收拾都没注意过这个不起眼的小门,看着像个小储藏室。
顾中跟着齐越进了屋,灯一打开,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屋子跟齐越不是一个画风,很……温馨。
以及原始。
房顶是个斜面,跟阁楼似的小房间。
没有床,只在角落里有一个厚厚的草垫,铺着粗布的床单,看上去很舒服,只是不知道平时得怎么打理才不会长虫……会长虫么?
屋里东西不多,看着都古老而温馨,就是属于小时候的那种记忆里的温馨。
旧木架改的小书架,旧药箱,看上去像废弃木工马凳的长桌,上面放着一排小花盆,有的种了多肉,有的是空的,估计是还没长出来。
“这屋子,”顾中看到齐越一进屋就脱了鞋,光着脚在磨出本色了的木地板上站着,于是跟着也把鞋脱掉了,“是你自己弄的吗?”
“嗯,”齐越指了指草垫,“你睡床。”
顾中过去,伸手在垫子上按了按,顿时就觉得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好舒服啊这个床垫。”
“我去洗个澡,”齐越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出去,“你睡吧。”
“那我呢?我也……”顾中问完之后就觉得哪里不妥,“我……”
“你怎么洗?”齐越靠着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你介意我帮你洗吗?”
“晚安。”顾中躺到垫子上。
齐越带着一身香皂的清香味儿进来的时候,顾中正盯着垫子上方的一张照片。
斜着的天花板上铺了木板,照片用两颗图钉钉在了板子上。
“这个,”顾中指了指照片,“是……”
齐越没说话,过来坐在了垫子旁边的地上,靠着墙,低头按着手机。
距离近了之后他身上的清香味儿尤其明显,顾中感觉对比之下自己仿佛一个灰扑扑的荞麦馒头。
“你睡地啊?”他问。
“嗯,”齐越看了他一眼,“怎么还醒着。”
“择席,”顾中躺下,小心地把打着夹板的胳膊放到身侧,“照片上这是你吗?”
“是不是没有现在英俊。”齐越说。
“……你现在很英俊吗?”顾中看着他。
“是啊。”齐越也转过头,光打在他侧脸上,勾出轮廓分明的线条,但线条之外的一圈绷带让所有的线条都变成了圆形。
“哦。”顾中忍着没笑,算吧,如果没有绷带,还算是挺英俊的。
“那个是我,”齐越继续低头看着手机,“旁边那个是……齐猫猫她爸。”
一个老大,和一个老二。
顾中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齐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老二,尽管他没问过,问了估计也得不到答案。
“她……爸呢?”顾中又问。
“死了。”齐越说。
“嗯?”顾中愣了愣,这跟传说不符啊,“不是去坐牢了吗?”
齐越转过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