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我就是个纯洁的人……”顾中跟着他下了车,想想又愣了,“不是,还有什么不纯洁的解释啊?”
“你说呢。”齐越打开了炮楼的门走了进去。
“那什么的……楼?”顾中问。
“你不是个纯洁的人么?”齐越回头冲他笑了笑,伸手打开了一楼的小灯。
灯光照亮了齐越被绷带圈成一个饼的脸,顾中没顾得上理会他再次挤对了自己,冲着齐越的饼……不,齐越的脸又是一通乐。
“哎对不起,你这样子实在太逗了。”他边乐边低头在地上找自己的书包,被一张翻倒在地的椅子绊了一下。
条件反射想要伸出左手去撑墙。
在抬手的瞬间他反应过来自己这胳膊打着夹板,但身体已经倾了过去,再换手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啊!”他叫了一声,慌乱之中他用脑袋顶对准了墙。
这反应速度多牛!就在这转瞬之间就做出了用脑袋顶墙的决定,顶过去之后发现墙还挺软的。
“不客气。”齐越说。
顾中看着他垫在墙上手有些无语:“你拉我一把多好啊。”
“怕碰着你胳膊。”齐越走到吧台后面,拎出了他的书包。
“哦。”顾中接过书包,齐越这句话突然让他觉得有点儿感动,一个从来没好话的人突然说出一句纯粹的没有第二层意思的话,还是关心,还没有后一句等着,多么让人感动。
齐越没再理他,在屋里转了转,把两张桌子扶了起来。
顾中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几滴血,不知道这血是齐越的,还是那几个人的。
“知道么串儿,”齐越说,“砍人一刀,血多久能滴到地上?”
“……不知道。”顾中回答。
“挺长时间的,”齐越拿了张椅子坐到了他面前,手一挥,突然喊了一声,“哐!”
“哎!”顾中让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差点儿把捆胳膊上的夹板给甩出去,“一惊一乍地干嘛呢!”
“一刀砍下去,”齐越伸了个懒腰,“肉会先翻开,白的,一点儿血都没有,过一会儿才会慢慢发红,血就出来了。”
顾中没说话,瞪着他。
“但是也没多少,流一会儿就凝住了,”齐越看着他,“想流得多得使劲……”
“行了,”顾中转身往门口走过去,“我回学校了。”
“二楼有间房,”齐越在他身后说,“我平时就住那儿,收拾得挺好的,今天你睡二楼吧。”
顾中愣了愣,回过头:“什么意思?”
“别死撑了,”齐越站起来,“宿舍也回不去吧?”
“……那我住个旅店不就行了吗?”顾中扶着门。
“省点儿吧,”齐越走到他身边,把卷闸门关上了,“胳膊那样了,晚上容易碰着,我可以看着点儿你。”
“你看着我?”顾中再次愣住,“你在哪儿看着我?”
“你睡了我的房间,”齐越转脸跟他面对面地盯着,“我能在哪儿看着你?当然是床边。”
“你不用这么……孝顺。”顾中有点儿语无伦次。
“睡吧,”齐越往楼上走过去,“不早了,明天早上起来我还得收拾。”
顾中的注意力瞬间被齐越这句“我还得收拾”吸引了,在他的认知里,哪怕是他胳膊伤了,齐越也应该会让他用一条独臂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