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魏世子与您之间仇怨颇深,却还答应娶您,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所以现在走还来得及啊,以公主的本事,只要逃出去藏起来,君上一辈子也休想找到她。

楚瑶却在蒲团上坐了下来,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敢娶,我有什么不敢嫁?”

……

“她敢嫁,我有什么不敢娶?”

此时的魏宫,魏祁也正说出这句话。

他刚刚才得知父亲竟然明知他不愿娶那珍月公主,却还答应了这门婚事,且连婚期都定下了。

惊怒之后大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虽然面色不好,却也没有吵闹,看上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萧谨言是魏祁回到魏国之后才结识的好友,亦是他的军师,虽是近几年才跟在他身边的,但对他的性子也有些了解。

世子这人,隐忍,克制,也因此而有些憋闷无趣,年少老成,现在看着……倒是有了几分少年人的生气。

他看着他这样的神情,不禁失笑,摇着头道:“我大概有些明白,君上为什么要给你定这样一门亲事了。”

魏祁看向他:“为何?”

“因为那珍月公主……能惹你生气。”

魏祁一愣,旋即冷言道:“我没生气。”

萧谨言看着他一副“我生气但是我不说”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是,世子没生气,是我在为你生气。”

你这样子像是在为我生气?

我看更像是在看我的笑话!

魏祁眸光微沉,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下一刻却又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笑够了没有?

笑够了就去做事,南边的灾情都处理好了?”

萧谨言赶忙收敛神色:“没,属下这就去做事。”

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怕身后的魏祁听见,忙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魏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往事。

可耳边还是不断地传来那些嘲笑,一声一声,接连不断。

“魏彘,魏彘,你去哪儿?”

“魏彘,我刚刚打了一头野猪,你要不要看看?”

“魏彘,你离我们远点儿,我都闻见猪圈味儿了。”

咚!

魏祁一拳砸在了桌上,额头青筋隐隐浮现。

意难平,到底是意难平!

纵然往事已矣,理当随风而去,可那些羞辱,却像是抹不去的印记,每每找到机会,总要涌入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折磨他,提醒他曾经受到的羞辱。

珍月公主,珍月……像明月一般珍贵皎洁。

于他而言,却是一生的污点。

而这个污点,现在又要黏到他的身上了!

怎么就是甩不掉呢?

为什么就是甩不掉!

魏祁刷的随手翻开了一本书,心中默念起来。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

楚沅来到凤栖宫时,孟氏正独自跪坐在几案前出神。

她年轻时有楚国第一美人之称,即便如今年华逝去,眼角生出了细纹,但从明艳的五官中,依旧能看出当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