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哥哥,你男人,你的老公,你的救星!几个称呼随便选,我沈泽勉为其难接受一下。”
顾关山:“……”
顾关山放下那碗汤,诚实地说:“沈泽,床是你弄坏的。”
沈泽得意道:“弄坏了床——再加一条持久,这下十项全能了!顾关山我要是你我就现场求婚。”
顾关山委婉地表达:“沈泽,衣服,我五岁就会叠了。”
沈泽:“……”
“二十二岁学会叠衣服,沈泽,可是你已经过了两年宿舍生活了。”
顾关山诚恳地说:“我都不敢想象你们宿舍里是什么样子。”
沈泽:“……”
……很乱,谢谢,别问了。
顾关山:“而且,虽然我做饭比你还难吃,但我还要补充最后两点。”
沈泽屈辱道:“你说!我欢迎意见,但是挑刺行不通!我不承认!”
“……一,肉和糖色都糊了。”
她安详地举起第二根手指,补刀:“二,汤非常、非常的苦。”
空气中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顾关山面不改色,端起汤碗,喝净了沈泽煨的茭瓜三鲜汤汤底儿。
沈泽蹲在床架子里头,闻言十分不服,起身去盛了一碗汤,一饮而尽——并且没能喝完。
姓沈的救星在喝第一口自己的茭瓜三鲜汤的时候就噗一声喷了出来。
顾关山:“……你看。”
沈泽拿碗的手微微颤抖,抽了纸巾擦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并心疼地问:“你喝这个做啥?
!你还喝了三碗?
!”
顾关山托着自己的腮帮,朦胧道:“……因为是你做的呀。”
“是你做的,”顾关山迷迷糊糊地笑了起来。
“——所以也没有那么难喝啦。”
她说。
沈泽看着她,心脏一阵疼痛,在那种疼痛里头,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犹如一个被冻在冰雪里的,温暖灿烂的、姹紫嫣红的春天。
——
沈泽效率极高,当天晚上就把床的钉子全拧了一遍,还贤惠地铺好了床。
顾关山第二天并没有课,但是被沈泽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精力于是非常不济,一沾枕头就睡得无声无息,眼睫毛下满是黑眼圈,显然是累坏了。
屋里一片黑暗,唯有百叶窗里透进来的暖光拉着长条,长夜之中雨声连绵。
沈泽手长脚长,个子足有一米八五,此时在小单人床上挤得非常憋屈,床小就算了,还有玩偶挤着。
他决心将顾关山的一个玩偶丢下去,睁着眼睛挑了半天,终于挑中了他最看不顺眼的——顾关山拿来糊弄他的那个柴犬屁股抱枕。
简直是羞辱,他想,还是个屁股。
沈泽把柴犬屁股抱枕丢到了床下,报复性地踹了一脚,踹到床尾,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顾关山,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发呆。
——沈泽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的失败。
哪怕如今就躺在顾关山身边,沈泽也从未想过让顾关山为他分担些什么,一个男人不应该把自己的工作和情绪带回家,不能展现在妻儿面前,这是沈建军和顾远川两个父亲给他上过的课,那课程历久弥新,铭心刻骨。
沈泽无法背弃,也不愿让那个干干净净的,活在象牙塔里的顾关山承受。
——不愿在她面前露怯。
……
沈泽迷迷瞪瞪地思考了半夜,却突然听到枕下传来的微微震动声,似乎是谁设置的闹铃。
沈泽微一愣,刚要看看是不是自己设置错了时间,怀里的顾关山就微微一动,睡眼惺忪地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机,是她的闹钟。
沈泽:“……?”
顾关山那边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醒了他一般。
沈泽不想让顾关山知道自己睡不着,将眼睛闭得紧紧的,下意识地装睡。
顾关山小心翼翼地按了闹钟,从沈泽的臂弯里钻了出来,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处摸索,最终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顾关山把地上的柴犬屁股抱枕捡了起来。
沈泽躺着装睡,满头的问号……
顾关山打了个哈欠,把柴犬屁股抱枕塞进了沈泽的臂弯,取代自己的位置,还安抚地拍了拍他。
沈泽:“……”
……
可是,顾关山在这个大半夜——凌晨两点,爬起来做什么?
跳大神作法吗?
沈泽抱着柴犬抱枕装睡,心里憋屈而愤怒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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