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原本还怀疑谢非是故意绕远路,所以才放弃官道,见他脸色如此难看,自是打消了疑虑,还反过头来劝说他。
想在媳妇儿面前表现一把却表现砸了的谢非是闷闷地说:“顺着官道,再走三天就到了朱县,京师的范围。”
慕枕流露出笑容。
抄小路不能驾马车,他们现在各骑了一匹马,快是快了,但是彼此的距离却远了。谢非是看着慕枕流的笑容,却摸不到,心里有些发痒:“赶了这几日,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今晚找个客栈好好歇一歇。”
慕枕流道:“不是说还有三天就能到朱县了吗?我们赶到朱县再说吧。”
自觉理亏的谢非是自然不敢有异议。
三天的时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可是慕枕流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谢非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到了朱县就立刻找了个客栈落脚,还从医馆“请”了大夫上门看诊。
大夫说是疲劳过度,心事过重,开了副养身又养神的药。
慕枕流喝完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可醒来却觉得比没睡前更疲倦。
谢非是见他脸色不好,怒道:“这个庸医!”
慕枕流摆手道:“是我连续几日没有睡好,一时养不过来。”
谢非是嘟哝道:“我这几日又没做什么,你为何睡不好?”他突然坏笑道,“莫不是,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才睡不好么?”
慕枕流靠着枕头,发了会呆才道:“我也不知,越近京师就越心神不宁。”
谢非是心疼地搂过他:“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
慕枕流枕着他的肩膀道:“万一,皇上不相信我,要怪罪我,我担心我会牵连恩师。”
谢非是道:“大不了我连他一块儿带走。”
慕枕流笑笑。
谢非是哄了他一会儿,见他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一些,就去买了碗粥喂他喝下。
慕枕流见他堂堂一个岛主,竟为了自己忙上忙下,心中感动,反倒放松了心情,喝完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好,到了第二日中午才起来。
谢非是见他的精神比昨日强了许多,心里高兴,路过医馆时,还特地进去打赏,喜得大夫又送了两帖药给他。
两人重新上路,出镇没多久就看到路边上支起了一个临时的茶馆,茶馆里的人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慕枕流侧头看谢非是。
谢非是策马到茶馆前,骑在马上说:“这是我媳妇儿。”
坐在茶馆里慢悠悠喝茶的方横斜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师嫂。”后面一句却是对着慕枕流说的。
慕枕流有些尴尬。
谢非是道:“我要带你师嫂进京。”
方横斜叹气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