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古堡穹顶碎成浮动的金箔，曹悦的指尖还残留着芯片冰凉的触感。

她看着贺宸战术服领口渗出的蓝血，那些凝固的痕迹像极了学生证上褪色的钢印，突然意识到这人连受伤都像是精密计算过的行为艺术。

“服务器要重启了。”贺宸用机械手指叩击着王冠边缘，星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折射出冷光。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缠绕在他们手腕的衔尾蛇图腾突然昂首吐信，将颁奖礼现场撕成像素碎片。

曹悦在数据流中抓住贺宸的手腕，气运值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当传送白光褪去时，他们正站在废弃地铁的隧道口，潮湿的苔藓攀附着锈蚀的轨道，隧道深处传来类似鲸歌的波动频率。

“这就是你说的波动源头？”曹悦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罐身上“逆熵实验室”的标志被她的运动鞋碾进泥里。

贺宸的战术目镜闪过一串代码，他忽然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捂住曹悦的口鼻——三米外的广告牌正渗出胶状物质，将途经的鸽子融成荧光绿的液体。

他们跟着波动图谱在迷宫般的隧道穿行，曹悦的气运值不断触发隐藏奖励。

当贺宸用机械心脏的电磁脉冲轰开最后一道闸门时，悬浮在圆形大厅中央的水晶球让两人同时愣住。

那不过是个巴掌大的玻璃制品，在破败的混凝土结构中纯净得近乎诡异。

“小心幻象。”贺宸的警告慢了半拍，曹悦已经伸手触碰球体。

想象中的爆炸没有发生，水晶球反而映出她高中教室的景象：课桌第三排的曹悦正在打瞌睡，后颈隐约浮现蓝血纹路。

贺宸突然拽过她的手腕：“你看球体底部。”流动的星沙在水晶球内部形成微型旋涡，每次旋转都会让隧道壁上的霉斑改变排列顺序。

曹悦发现那些霉斑拼出的图案，竟与贺宸塞给她的芯片纹路完全一致。

“要打赌吗？”贺宸扯开领口的止血贴，蓝血顺着锁骨滑进衣领，“这玩意可能是……”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曹悦眼看着水晶球从掌心浮到半空，球体内的教室场景突然切换成暴雨中的天台。

十六岁的贺宸站在电子墙破损处，任由酸雨腐蚀机械义肢，而本该被锁在器材室的曹悦正从画面边缘跑来。

“原来你弄坏电子墙是为了……”曹悦转身时，贺宸的战术目镜已经贴到她眼前。

那些游动的衔尾蛇图腾在他们相触的皮肤下苏醒，将水晶球激发的记忆画面搅成雪花噪点。

当波动频率达到峰值时，曹悦突然发现异常。

水晶球映出的隧道墙壁始终比现实慢0.7秒，而贺宸战术服上的蓝血正在逆着重力向上流淌。

她装作整理王冠靠近控制台，用气运值兑换的透视技能扫描地面——看似水泥浇筑的地板下，无数金链正在编织成新的魔法阵。

“贺同学。”曹悦将计就计歪倒在对方怀里，趁机把捡到的广告牌碎片塞进他战术包，“你说实验体要是篡改实验数据……”她的话被水晶球爆发的强光吞没，悬浮的球体突然映出两人此刻相拥的画面，而画面里的他们胸口并没有王者勋章。

隧道开始渗出蓝红交织的雾气，贺宸的机械手指在背后比划出撤离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