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一句话把何公子的嘴堵住了!毕竟管他是谁、并非问他是谁,何公子若是再把裙带关系说一遍,确实挺没趣。但人有时候就是需要啰嗦,不让人啰嗦一下憋着口气更恼火。况且张嫙美人儿就在旁边看着呢!
何公子气得上下打量一番秦亮,目光终于又停在了秦亮手里的玛瑙发簪上。这玩意就像帽子一样,叫你戴帽子、叫你不戴帽子,终归都不对;又像人们受了气,需要教训更弱的人,总能找到为别人好的说法。
这时何公子忽然大步走上来,要动手抢发簪?
但没想到的是,贾充竟然第一个冲了上去!祁大以及他的几个军汉部下、反应都没那么快,吴心也在旁边、只是把左手拇指放在了剑鞘机关上。
秦亮愣了一下,刚想叫住贾充没必要去碰瓷,果然听到“哎哟”一声,贾充脸上就冷不丁挨了一拳!何公子的声音骂道:“有汝一个仆人什么事?”
这下连玄姬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人家贾充的身体是虚了点,也穿得比较朴素,可他是正儿八经的河东士族阿!三国时期的河东并州士族,司马懿、王凌、贾逵等都是。
不过想想,吴国人不认识、以前也从不买河东士族的账,贾逵便曾在石亭之战中与吴军厮杀,大家都不用留情面的。
何公子还来不及继续逼上来,祁大已经怒不可遏,立刻扑了上去!
不怪祁大等人,他们主要是护着秦亮、没怎么留意贾充,谁能料到贾充不是武将、会自己冲上去?但祁大真的生气了,他大概觉得自己有点失职。
一个何公子奴仆赶紧奔上来、要与祁大这个“随从”比划,人高马大的祁大一拳挥了过去,“阿”地一声痛叫,揍得那奴仆踉踉跄跄,“哐当”一声碰翻了柜子上的盘子。
祁大身边的军汉们亦已冲上来,一人按着一个何公子的奴仆拳打脚踢。祁大拽住何公子的交领,二话不说,“噼啪”来回扇了起来,厅堂里的叫骂痛呼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并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顷刻间,外面看守马匹车辆的晋军随从也来了,看到厅堂里的情况,便守在门口、防备外面还有人。
秦亮则扶着贾充的肩膀,伸手拉开贾充的手、看他脸上的伤势,皱眉道:“让公闾受辱了。”
贾充大为受用,忙道:“仆没有受辱,那姓何的没说错,仆本来就是公子的仆人阿。”贾充忘了生气、甚至有点憿动,“只要谁敢威胁公子,仆虽无缚鸡之力,但也定会毫不犹豫冲到君前,绝无半句虚言!”
秦亮点头,相信贾充的话、有事汝是真上,但是这种情况还用不着汝,汝看祁大有多生气。
“卿那里有跌打损伤的膏药吗,一会给公闾送些过去。”秦亮转头道。
吴心揖道:“喏。”
贾充急忙道:“不用不用,仆只是小伤。”
花颜失色的张嫙看着面前的情况,又困惑地看着秦亮关心贾充的场面,她简直目瞪口呆,似乎有点懵。幸得贾充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相貌也不怎么样、有点凶相,不然秦亮关心他一个“奴仆随从”般的人,确实有点奇怪。
厅堂里拳打脚踢一阵,那何公子等人基本是单方面挨揍、毫无反抗之力。相貌清秀的何公子,早已被扇得面目全非,两边脸紅肿、满嘴都是血,并流着鼻血。另外两个人则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几乎爬不起来。
祁大上前躬身拜道:“公子示下,是否要砍了此贼?”
秦亮道:“不用,他早已自报家门。”
意思是只收拾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但何公子多半没醒悟,他虚着眼睛看了张嫙一眼,竟还能开口道:“不用吓我,我告诉尔等,尔等完了!在丹阳郡,就只有我何家砍别人,不管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