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把昭缇和那仆从再叫进来,当着邵印的面‘交’代清楚了,然后才差他返回尚书府去。邵印在暗示了翌日便将李赵两位嫂儿撤出浣珠阁后,临走前到底推搪不过,只得收受了夏闲娉执意塞来的几锭银两。夏闲娉又赏了他几件家里送来的糕点,才送他离开。
房里再无闲人,昭缇一脸佩服地对夏闲娉道:“奴婢在‘门’外想了半天,终于给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
“小姐原是太后指配给公子为妻,他对小姐只怕未必没有戒心,如今小姐设法把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换了,假使白公子曾在小姐身边安排有通风报信之人,想来也已被小姐清了出去。”待尚书府里另两名丫头都过来后,这浣珠阁内外可不都是夏闲娉的心腹。
夏闲娉瞥她一眼,“你总算还有点脑子。”等昭珑、昭翎来了,日后她若有事‘交’代她们去办,三人当中偶尔谁出入一趟白府应不会引人注目,否则只得昭缇一个,倘若来往次数多了,必定会令邵印乃至白世非起疑心,“如今公子已回来,你可别再象从前那般行事,万一下人们在背后继续说三道四坐实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恶名,我可饶不了你!”
“明白,小姐的目的已达成,奴婢也该换笼络之道了不是?”
“没错,别人会以为你是受了教训而改过自新,你只需装得可怜一些,他们很快就会重新接纳你,你便趁这个机会给我好好打听一下府里的各种消息。”
不道这主仆二人仍在细斟密谋,却说偏厅那边,白世非偕庄锋璿终于回府,邓达园一直在厅里等候未去,见到白世非,上前低声禀了几句。
白世非轻轻一笑,“她也该消停了。”
“可要小的再作安排?”
白世非手一挥,“不必,她喜欢唱哪出,你便陪她唱哪出好了。”与庄锋璿出了偏厅,穿过后堂,往寝居之处行去,侧首闲声问道,“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迎眉曾给寿州的一间尼庵捎过信,可一直没有收到回音,想来那位师太云游未归,只能再等等看了。”
由人及己,白世非心生感慨,忍不住轻念道,“何日挂冠宫一亩。”
庄锋璿笑应,“相从识取棋中趣?”在岔路口与他作别,转身折往听风院。
白世非原地站定,前方不远便是他独自居住的一楼,右边园径则通往伊人所在的疏月庭,踌躇了下,‘唇’沿柔邪地往上一勾,仿佛就此打定主意,自言自语道,“棋中趣怎比得闺中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