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到白府的是晏迎眉,其后张绿漾和夏闲娉也一同回来,前者仿佛有些心神不宁,后者则显得心烦意躁,一听邵印说白世非仍然未归,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两人便各自进了院子。
没多久,尚坠也从后‘门’悄悄溜了回府。
大约掌灯时分,白府大‘门’外来了个青衣仆从,自称是夏尚书家里的,邵印接到‘门’房报后,吩咐小厮往浣珠阁通传。
夏闲娉听了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令小厮去将人领进来,转而又把昭缇叫进房里,把嫂儿小婢全都遣开,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留心的事儿,办得怎样了?”
昭缇习惯地就想上前附耳告之,‘腿’刚一跨出便醒起今时已不同往日,连忙怯然住步,那瞬间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委屈之‘色’来。
须知原是夏闲娉指使她欺打别的仆婢,不料在她把人都得罪遍之后,夏闲娉却说翻脸就翻脸,自失势后府里没人待见她,遇到她时一个个全都面带鄙唾,浣珠阁里那两位嫂儿的‘阴’损说话更尤为尖酸刻薄,这段日子她过得简直如丧家之犬,心里有苦难言。
夏闲娉看她那样子,不耐地挥了挥手,“你过来说。”
昭缇愣住,“小姐你不怕——”
“过来罢,我知道你没虱子。”夏闲娉冷冷地一撇嘴,“你真以为我那么蠢,就凭那两个贱‘妇’也想愚‘弄’于我?她们耍什么把戏我清楚得很,之所以暂且由着她们,是因为你们闹起来对我有用处。”
昭缇一直是她眼前红人,平日行事又跋扈惯了,别的小厮仆婢见到她先忌讳三分,便想让她打听点事儿也不易为,如今人人幸灾乐祸,对她冷嘲热讽之余不免疏于防范,反而方便了她行事。
昭缇闻言既惊又喜,惊的是原来夏闲娉把她也算计了进去,喜的是终于又可出人头地,忙不迭道,“小姐,奴婢打探清楚了,院子里原有的下人都被奴婢撵了出去,如今这批无一不是邵管家新契进来,一入府便送到小姐跟前‘侍’候,全不曾在府中别的地儿待过。”
“这里头可有谁不安生的?”
“目前还没发现,他们大都安份做事,平日里也多沉默寡言——只除了那两个嫂儿,不但爱打听,还长舌得很,把咱们院子里的事该说不该说的都添油加醋往外传。”
夏闲娉淡淡一笑,“我就是要她们传。”
“奴婢听说李嫂儿曾三番四次去找过邵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