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善名痴痴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雕廊尽头,又过了好一会,他才绕过梅林,往东厢一排两进院落拐进去,白府的管家管事们都宿在这些‘花’木掩映的青砖琉瓦‘精’舍里。
一般管事的房舍自然又比不得邵印、邓达园和商雪娥的宅子。
厅堂十分阔落,桌椅手工‘精’细,褐漆髹亮,屏风庄重大方,室内所用器具无不讲究,就连墙上挂着的卷轴也是出自时下名画师之手。
“善儿,来吃些果子。”商雪娥招呼外甥坐下,“听说南方某地的官府用快马往宫里运鲜果,捎带着给咱公子也‘私’下送了些来,虽然为了避嫌给咱府里的不是贡品,但也是新奇玩意儿,你且尝一尝。”
丁善名有些心不在焉地接过,也没仔细看是什么,径往嘴里塞去。
商雪娥自己没有生养,对这个外甥打小视如己出,疼爱异常,此刻见平时乖巧听话的他眼神漂浮,仿佛有丝失魂落魄,多少觉得出奇和意外,当下关心问道,“善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丁善名回过神来,慌忙端正坐姿,应道,“没想什么。”
商雪娥狐疑地皱皱眉,看他不愿说,便自顾自道,“我找你来是有件事儿要问你,前几日给我捎话儿,说你今年也满十八了,爹娘想给你定一‘门’亲事,可媒婆子提的几家姑娘好像你都不满意?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追问丁善名显得既局促,又还似有丝焦虑不安。
“不是孩儿不满意……”
商雪娥看他神‘色’,福至心灵,试探道,“莫非你早有了意中人?”
丁善名整个人一震,连连摆手否认,“没、没的事。”
商雪娥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就你这张小脸还能藏得住事儿?你对着大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吧,是哪家的姑娘儿?大姨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
丁善名哑了哑口,迟疑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