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白世非抱着明知不可能的一线希望期待他就此打住,接下去什么都再没人知道。
可惜,他的希望马上就被白镜出口的说话无情毁灭。
“还、还说了那歌姬坐、坐在公子的‘腿’、‘腿’上喝酒。”
他几乎已经看见在她下睫渐渐凝成的半粒泪珠,绝望不已,“完了没?”
“还、还没,还说了主子把、把那歌姬安、安置在了别馆……”白镜渐说渐低,最后不敢成语。
屋里所有人,除他自己之外,都一脸谴责地看着他。
白世非垂首,看向面前额头已贴到地面大滴冷汗正沿着颊线滑下的白镜,心想不知一脚能把他踢出多远。
“昨夜里,那个安置在别馆的歌姬。”他看着尚坠,却是对白镜逐字逐句道,“本公子是连人带屋送给了赵家少爷享用,只领着你和飘然一道去了他府中喝酒,我想,这一点,你应该不会独独落了没说,是不?”
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皇帝小子保佑,这杀千刀的蠢材可千万别在下人们的心目中刻意帮他树立风流倜傥的伟岸形象。
却见白镜颤声答道,“小、小的一、一时落、落了……”
所有注视他的目光,都从一脸谴责变成了非常唾弃。
如果一脚踢得不够远,那么两脚,十脚,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踢上一万脚,应该勉强可以了,白世非心里发狠地想。
眼前一片‘潮’雾,尚坠什么都看不见,“公子还请家法么?”
每个人都听出了她强自压抑的哭腔。
他站起身来,然而在一众仆人前关系到他一府之主的尊严,五步开外的距离象无形鸿沟,他无法跨越,硬生生看着她眼角滑下大滴清泪,一颗心几乎四分五裂。
“既然不请,那奴婢先告退了。”尚坠犹不忘屈膝请礼,然后才转身出去,踏过‘门’榄的那刹,背后传来蓬地一声响以及白镜勉力压下的痛哼,泪流满面的她没有回头。
一腔闷气更添无边怒意,即使已一脚把白镜踹倒在地,白世非犹不能泄恨,咬牙切齿地唤,“邵印。”
“小的在。”
“与这兔崽子一道聚众嚼舌的全部扣三个月薪饷!今日之事若还有下次,哪天再让我找不着人,你们自个儿好生掂量。”说话掷地冰寒,再片刻不留,怒气冲冠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