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的萨琳娜,堤坝下的太宰治,她的金发,他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有被风中的嫩草,和河水的波光粼粼做伴奏。
被人看不见的织田作之助站在一堆血肉旁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友人。
织田作之助是知道自己不会被萨琳娜轻易放弃的。
但太宰他不知道。
他想说什么,又想起太宰现在看不见自己,心想着等下再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要说什么?
“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伤心?织田作之助没有那么重要,值得你这么关注。”还是“放心,就算萨琳娜小姐他们复活他的目的不明,但我是不会死的?”
“够了!”中岛敦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打断了这份对峙,恶狠狠的看着萨琳娜:“你既然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要轻易夺走他的性命。”
他指着那堆沾染了血腥气的碎肉,手都在发抖,是对萨琳娜未知强大的恐惧,但骨子里的善良却让他无法对萨琳娜心口不一的情景无视。
“说什么尊重生命,你才是最不尊重生命的恶魔!”中岛敦看萨琳娜的笑容,看她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不忍的碧色眸子,气得直打哆嗦:“你没有负罪感吗。”
变成灵魂体,正复杂的看着太宰治构思言语的织田作之助啊了一声,看气势瞬间上升,看起来像是马上要提刀砍人的萨琳娜,觉得大事不妙。
“你说什么?”萨琳娜被气笑,指着自己:“我是恶魔,对,我就是恶魔,我杀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全被我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我拨下他们的皮,放干他们的血,挖掉他们的眼睛泡在罐子里,我就是恶魔。”
她本来就不是好人,她心里就是偏激,就是有问题。
她只是觉得,当初她在实验室里那么苦,那么疼,她都拼了命的活下来了,双腿被硬生生砍断也要挣扎着求生,呼吸道火辣辣的疼也要汲取氧气。
凭什么那些生来拥有一切,能轻松活着的人,还要轻贱生命。
凭什么。
她从不觉得人能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中岛敦咽了口唾沫,他看着那堆碎肉,总觉得自己马上也和它一个下场了。
这时候,一声‘咕噜噜’的肚子饿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肃杀的环境。
中岛敦小脸一红。
一时不知道该先捂肚子还是先害怕。
气氛被打破,萨琳娜挑了挑眉,面上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刚才的火气只是在场人想象出的幻象:“你饿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中岛敦小声说,同时捂着肚子。
“想吃什么?”
“茶......啊?”中岛敦下意识回答了,然后震惊的抬起头,看萨琳娜。
“我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中岛敦愣住,然后在萨琳娜愈发不耐烦的目光下:“茶泡饭。”
萨琳娜点点头,双手抱胸,看向太宰治:“你呢?”
饶是太宰治,这会也被整不会了,他迟疑了两秒:“我不饿......蟹肉饭。”
不饿被他咽了回去,因为,萨琳娜抬手,她手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是穿着兔子连体睡衣的少年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睁大了眼,一副不知道如何吐槽的模样。
就这?
因为一个流浪少年的饥饿。
他本准备好应对的萨琳娜的刁难,甚至是很过分的要求,结果就这样不痛不痒的略过了,织田作还被换上了这种......一看就静心准备过的躯壳。
他们复活织田作之助到底是为了什么?
让太宰治不再自杀吗?
不......这种备用躯壳的精妙程度,还有迄今为止织田作之助的自由,织田作之助绝不是为了对付‘太宰治’这个个体而诞生的舶来品。
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