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追线索

男主发疯后 莞尔wr 4486 字 9个月前

姚守宁想到这里,陆执就说道:

“而这西山村的朱氏后人,据说就是那位庆肃宗时期,废太子之后了。”

庆肃宗上位后,昭太后心狠手辣,废太子担忧有杀身之祸,流放晋州之后便觅地而居,后人收敛身份,隐藏于立安县里。

“至于后头的大山,据说是葬他们族人的圣地,山上到处是祖坟,所以才不允外人踏入。山下有村人把守,一般人不可能误入,当时为了避免惊扰先人,才不许那妇人进山搜查的。”

这样一番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再加上又涉及皇室血脉及隐私,此时人有立宗庙、祠的习俗,一般外人不允进入。

许多化外之地,宗祠、庙的家族法规甚至大于官府习俗,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当地村民彪悍,且极为团结,官府的人也不宜硬碰硬,最终并没有强行提出上山查看。

不过事关自己的未来前程,当时的县衙差役并没有轻易便将此事揭过,虽没有上山,却仍是硬着头皮与朱里正交涉,进村查看了一番。

只见村子田舍错落有致,村中鸡犬声不绝于耳,村人亦大多富足。

期间衙役随机询问了不少村民,俱都表现镇定,面对官差,不露心虚畏惧之色,说话中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再在山下走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古怪离奇的地方,再走访四周村邻,都说立安县的西安村十分富有,村民安居乐业,绝不会做出杀人越货之事。

问起货郎,又拿了画像给众人看,众人俱都摇头。

如此一来,人证、口供都有,货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成了一桩无头的公案。

时间一长,此案便逐渐搁置了。

虽说这个案子成为了无头公案,但这一桩失踪案并没有影响那位官员的升迁。

两年后的考核之中,那官员因破案率高,治理县府有方,最终升迁。

但值得一提的,是那货郎的妻子并没有因为官府的结论而放弃。

她此后数次带人强闯西山村,声称丈夫的尸骨被藏在那里,闹出了很大的事。

这桩案子甚至惊动了立安县府,县衙都派了人出面调停。

西安村的人十分厌恶她,却又因为事情闹得很大,使得这妇人声名远扬,担忧众人议论欺负寡妇,所以一直没出狠手。

但自那之后,西安村十分排斥外人进入,对于差衙的到访也份外反感警惕。

“而那妇人声称时常夜晚做梦,梦到丈夫死在西山村的后山之中,并声称那里有一个祭坛,有很多冤魂,都埋葬在坟山之下,想请官府出面挖山开坟,救她夫君。”

这样的诉求一说出来,众人无不嗤之以鼻,认为这妇人疯了。

她的案子自然更没有人愿意沾手,后面陂县再换新官,便更认为这妇人思念丈夫心切,胡言乱语。

三年之后,她越发焦虑,只说丈夫梦里警告她,说再不开坟,将来恐出大事,并危及大庆。

“她思来想去,最后前往晋州,冲入州府大衙击鼓鸣冤,状告西山村的村民害她夫君性命。”

世子说到这里,不止姚守宁便勾起了兴趣,就连郑士等人也听得认真。

车厢之中,姚婉宁忍不住也靠了过来,问道:

“我觉得西山村确实有问题。”

她脸贴在姚守宁旁边,陆执连忙露出恭敬之色。

透过车窗,他可以看到姚婉宁高高耸起的肚腹,他自然知道姚婉宁腹中的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照身份排行,就是他老娘来此,面对姚婉宁,恐怕也得恭敬的喊一声‘老祖宗’。

但、但是……她可是守宁的姐姐。

陆执咬了咬牙,踌躇片刻,期期艾艾的小声喊道:

“姐姐……”

他壮着胆子攀亲近,喊完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姚婉宁含笑看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陆执心中的怂念顿时消失,心中又得意的想:亲戚也该各论各的。论血脉亲情,自己该喊姚婉宁‘老祖宗’,但自己将来如果与守宁……

‘嘿嘿。’他心中想到美处,笑出了声音:那么朱世祯是姚婉宁的丈夫,自己如果也能有幸得到姚守宁的垂青,那么自己与朱世祯也是平辈论交的连襟。

“哈哈哈——”他咧开嘴,情不自禁偷笑出声。

“世子你突然发笑干什么?”段长涯纳闷的问。

“……”

姚守宁脸上青红交错,又羞又气,恨恨的瞪了世子一眼,想要嗔骂他,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死死咬住下唇,索性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世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端正了态度。

姚婉宁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世子对姚守宁有意,所以面对自己才表现拘束而已,因此含笑道:

“世子不要怪我突然插嘴,主要是你讲的这个故事实在有趣。”

“是是是。”世子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婉宁见他乖巧,忍不住想笑。

说来也奇怪,当日她第一次见陆执时,此人分明桀骜不逊,眉眼冷厉,哪知落到了自己妹妹手中。

姚守宁平日看似大大咧咧,没想到调教世子竟然很有手段,将这位天之骄子驯得如此乖巧,仿佛为了姚守宁而变了性情,她竟看着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姚婉宁忍下心中的杂念,说道:

“庆肃帝时期,先废太子确实遭贬斥,但流放去了哪里,正史上并没有记载。”

她病时也看史书,对于这段故事也很了解。

且姚婉宁心思聪慧,对于这些历史故事有自己的见解:

“昭太后性情果断,且有女子少有的斩草除根的魄力——”她生平遭遇大变,心性之狠非同一般,杀起人来如杀鸡。

后期得势之后,曾经对她不起的母族都被她杀了不少,从而引人诟病。

朝中当时针对她的奏章极多,可惜皇帝爱她,一一都拦下。

野史之中曾有记载,说她在皇帝临死之前,曾笑说过一句: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此话一出,更引人指责。

这样一个女人,连母族的人都杀,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将来可能会使她儿子江山不稳的废太子。

“我倒是觉得,有没有可能废太子根本没有被发配晋州,中途被昭太后杀死了呢?”姚婉宁猜测。

她已经加入谈话,原本面对世子时尴尬万分的苏妙真也被这案子吸引,忍不住靠了过来,跟着问:

“表姐说得对。”她的父亲学识渊博,苏妙真姐弟自小也是跟着父母天南地北的走,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自古以来,晋州就不是犯人流放之地,晋州富庶,也是出了名的名门望族的根,有没有可能这西安村的人借着《大庆史记》的模糊记载,根据野史自吹自擂,编造了一个身份,用以掩饰后山的秘密?”

苏妙真说完之后,又想起与世子之间过往的‘恩怨’,连忙不好意思的又缩回了头去,躲到了姚守宁、姚婉宁的身后,不敢露出头来。

眼见大家都被陆执的话勾起了兴趣,姚守宁连忙小声催促:

“你别卖关子,快说呀。”

“好。”世子应了一声。

他接着往下说。

那货郎的妻子告到了州府衙门,此案离奇且又有名,当时在一场官员聚宴之上,有人拿此案当话题说笑,引起了顾知州的注意。

他听闻这话之后,顿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