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事了。”
老道士深怕她行为失控,退出了车厢之外,示意自己的大弟子上前搀扶她下车。
“这,这是哪里?”吴婶刚清醒过来,心中有许多疑问,可她也看得出来这会儿不是要问话的时候。
路上车辆数次一停就出事已经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虽说见到众人都下了车,但她却缩在车中,不大愿意下去。
“已经到了,吴婶,您下车之后再说。”
“到,到了吗?”
一听到了沈庄,而不是再次出事之后,她犹豫半晌,才缓缓探出了头来。
只见十尊铜甲人站在车厢四周,拉车的牛却已经不见踪影。
远处灰蒙蒙的雾气弥漫,一时间竟分不清此时是夜晚还是凌晨。
“这,这是沈庄吗?”
沈庄的异变不止是令那男人吃惊,就连吴婶也吃了一惊。
她记忆之中的沈庄并不是这个样子,几日之前她才来过此地一趟,明明还是十分热闹,此时看上去却如同一座静谧的鬼城!
“阴气已经很重了。”
老道士的话语有些沉重,眼神之中透出几分无奈之意:“想必沈庄内的情况也应该是十分危急。”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唉,冤孽!”
吴婶的身体重重一颤,目光往四周一转,看到了宋青小师兄妹,也看到了赶车的老头儿及另一个男人。
除此之外,四周再没有旁人。
黄鼠狼群围攻牛车的时候,她人事不醒,自然没有这段记忆。
这会儿只见赶车老头儿双眼红肿,脸色青白的样子,她哪怕没有亲身经历,仍已经猜出了些许端倪,不由激灵灵的打了哆嗦,识趣的没有出声询问。
“鬼~~~~~~~~~啊~~~~~~~~~~”
那回音还在由远及近幽幽的传来,像是迷雾的尽头有怨灵在轻声的叹息。
吴婶缩紧了脖子,也恨不能像赶车老头儿以及那男人一样捂紧耳朵,将这声音隔绝。
“我们先找到东坞码头。”
她跺了跺脚,张嘴说话时吐出了一口泛白的雾气:
“以,以往进入沈庄的往来渡船都会停在那里,运送往来的行人。”
吴婶结结巴巴的,牙齿‘咯咯’撞击:“附近,附近也有旅店,”她那一双浮肿的眼睛里涌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若是有人的话,正好可以打听打听……”
明明还没有入冬,今日的江边却已经寒意逼人。
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从脚底、周身毛孔钻入血肉之中,几乎要融入进骨髓之内,把人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大家站了一会儿,都觉得受不了,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涌出来,那种寒意根本驱之不去,都恨不能赶紧找到地方落脚,以避这寒气。
闻听吴婶的话后,众人都点了点头。
宋道长将手一招,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十尊铜甲人在他秘咒之下迅速缩小身形,顷刻功夫之间便化为十来颗铜豆,飞射进他手心。
他将这小把铜豆握住,塞进自己随身的口袋之中。
这神乎其技一般得一幕令得吴婶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更是对他再添尊敬。
几人之中,吴婶是沈庄土生土长的人,此地她最熟,哪怕出嫁几十年,这条路也走过了不知多少次。
可这一次回来,她却发现自己好像对于沈庄并不了解。
众人跟着她走了许久,她却越绕越是心惊。
四周浓雾迷裹,以往熟悉的景象此时陌生得惊人,吴婶走了半晌,就像是在原地打转,并没有找到什么眼熟的地标,也没有看到半个活人。
“鬼……鬼……啊……”
迷雾之中,还有若隐若现的尖叫回音传来,钻入几人的耳膜,扰得人胆颤心惊。
“鬼……啊……”
一层层鸡皮疙瘩蹿上吴婶的后颈、双臂,她打着寒颤,正欲骂上一声为自己壮胆的时候,就听到宋青小清清冷冷的声音道: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