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地暗叹一口气,卫旸从袖子的暗兜里摸出一样东西,绕在她腕间。
元曦垂眸去瞧,是一条系着银色铃铛的红绳,铃铛两侧则各串着一颗红豆,此物最相思。
“无论这次有没有收获,我都会回去娶你,不会再让你像以前一样没名没分了。”卫旸低头蹭着她鼻尖,柔声道。
温热的鼻息徐徐拂过她脸颊,仿佛三月春风。
元曦心头不禁哽咽,不肯叫他看出来,娇嗔地瞪他一眼,便转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红绳。
红线串红豆,东西最简陋,但却是花了心思的。比起以前,他送给自己的各种奇珍异宝,她却更中意这个。
只是红线和红豆的意思她明白,这铃铛……
“戴这个会不会太吵?”她晃着手腕,听着那清脆的铃声,很有些担心,“晚上睡觉还是摘下来吧。”
某人眸光一亮,爽快道:“元元说得对。”
主动帮她把链子手绳解下来,扭头就系在了她脚踝上……
也是在那晚,元曦被某人压着不断“吃药”。铃声架在他肩头,脆生生荡漾了一整夜。她才终于明白,某人为何非要在这红绳上头挂铃铛了。
姓卫的没人性,根本就是个色中饿鬼!
闹得太过火,以至于翌日,二人准备搬去孟府,元曦身上还绵软无力。站着都很是费劲,更别说指挥旁人收拾东西。
窃蓝和银朱掩嘴在一旁偷笑。
连一向沉稳贺延年,看向两人的目光也颇为暧昧。
元曦羞得恨不能挖个地洞,当场把自己给埋了,睇向某人的目光更是“滋滋”直冒火星。
卫旸却一脸淡然,元曦动不了,他便干脆让孟府派人过来帮忙收拾。
横竖搬家之事也是他们提出来的,理应由他们负责到底,贺延年他们也落个清闲。
有人却不干了。
满屋人正欢呼雀跃,向卫旸道谢,云雾敛忽然破门而入。他背着包袱,怒着脸,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指着卫旸鼻子便骂:
“你要来蜀中找鱼,我应了;你要我陪你一道过来,我也来了;现而今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说要住进孟家?姓卫的,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屋里一瞬鸦雀无声。
众人不住倒吸凉气,不知他究竟发的哪门子疯,敢这么对殿下说话。
他又不是郡主,殿下可不会惯着他!
况且云雾敛的性子,他们也都是知道的,平时是不正经了一些,但还是拎得清,绝不敢这般以下犯上。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就连元曦也惊个不轻,觑了眼卫旸顷刻间阴沉下来的脸,忙要上前打圆场。
可云雾敛早已铁了心,压根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高声喝了句:“告辞。”扭头就走。
元曦想拦也拦不住。
可他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在门上迎面撞见了一个匆匆往赶过来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鹅蛋脸,梳妇人髻,穿一身湖绿袄裙,虽不是倾城姿色,但也算得上清丽婉约。
元曦认出来,是早间带人从孟府过来,帮忙收拾东西的孟家夫人,孟之昂的发妻。
大约是叫他们这头的动静吓到,跑来询问情况的。
眼下他们的确是要搬去孟家,但孟家的人,他们可没必要过分结交。
是以不等卫旸开口,元曦便含笑上前,想随便寻个由头,把人先打发了,在关起门解决云雾敛的事。
可她还没开口,孟夫人就颤着一双眼眸,抓住云雾敛的衣袖,惊讶又惊喜地唤了句:“哥哥!真的是你,你当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