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阿茫复仇

役使雷霆 不闻不见 1751 字 1个月前

晨雾未散,黑虎攥着方七杀的包袱皮死活不撒手。这莽汉眼眶泛红,偏要扯着嗓门吼:"说好给俺闺女当干爹,你小子敢溜?"码头咸腥的风卷来老赵的烟锅味,老汉把攒了三年的工钱硬塞进包袱:"七小子,讨媳妇用得上。"

方七杀摸着包袱里带着鱼腥味的铜板,忽然想起百年前离家时母亲塞的桂花糕。小六子抱着刚满月的儿子挤到前头,崽子手腕上缠着方七杀编的避水草环。"七哥,给娃起个名!"方七杀蘸着江水在船板写"承安"二字,草环上忽然闪过微不可察的金纹。

"都让让!"人群外传来破锣嗓。卖馄饨的孙瘸子端着海碗挤进来,汤里飘着二十个元宝馄饨:"吃够数才准走!"方七杀咬开第七个馄饨时,尝到了混在虾肉里的苹果肉——这是当地习俗,意求平安。

午时三刻,方七杀踩着货船解缆的时辰要走。八十条汉子突然齐刷刷解开汗巾挥舞,靛蓝布浪惊飞满河鸥鹭。黑虎把祖传的鱼骨刀拍在他怀里:"遇事别怂!"

方七杀转身时掐了个缩地诀,三步跨出码头地界。怀里的铜板突然发烫,神识扫过才发现每枚钱眼都刻着"平安"——定是昨夜老赵带着大伙儿连夜凿的。他望着洛河上蒸腾的雾气,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比千年修为更烫心口。

晨雾未散的山道上,阿茫的右后腿拖着血痕,踉跄着撞开斑驳的木门。他浑身的金棕色毛发被血浸透,结成暗红色的痂块,唯有左耳尖残留的银白色绒毛,还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狼狈地回到凡人观,记忆里那个总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此刻正静静站在供桌前擦拭古剑。

"汪..."阿茫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前爪无意识地刨着青石板。十多年前渡给他的本命精血,在此刻化作金红色光点从伤口渗出,与晨露凝结成细碎的霜花。他记得赤鳞蟒的毒牙刺入肩胛的剧痛,也记得最后用脊背撞碎崖壁青石的决绝——那是他以前常说的:"妖兽的尊严,就该用生命守护。"

木门吱呀作响,年轻修士踏着露水走进院落。他身形瘦削,腰间别着的青铜铃铛随着步伐轻响,眉眼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主人终于回来了,阿茫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似要哭了一般。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却硬撑着抬起前爪,将染血的伤口露在对方脚边。

修士的瞳孔微微收缩,蹲下身时衣摆扫过地上的血迹。他摸向阿茫颈间的旧项圈,那是以前分开时自己特意用玄铁打造的法器,此刻正被血浸透:"谁伤的你?"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阿茫却只是呜咽着将头埋进他掌心,温热的鼻息扫过对方的手背。

凡人观内弥漫着草药香,修士将阿茫安置在偏殿的稻草堆上,指尖凝出淡青色灵力为他清洗伤口。阿茫的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摆动,背上骨头破碎带来的眩晕让他几乎看不清对方动作,却能清晰感知到修士掌心传来的温暖。十多年前他也总是这样,用灵力为他清除体内的疲惫和随他上山过河带来的伤痛。

"主人.."阿茫的呜咽声渐低,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隐约看见修士的青铜铃铛晃过供桌,那桌上应该是主人刚买的猪头肉和大骨头。可太TM累了,他缓缓的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