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横飞,又是一年深秋。
白城内熙熙攘攘,热闹喧沸,冲淡了属于深秋的凄冷气氛。
街边的茶馆里,几个行商正在歇脚。
一个年轻行商随口问:“老哥,你这次去北荒城收的人参多少钱啊?”
中年行商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十年红参,一两一根。”
“额滴亲娘诶!怎么这么贵?”
中年行商苦笑道:“现在都这个价,你再过几天,价钱还能再翻上一番!”
其他众人齐齐叹了口气,就有人说:“现在蛮子是一天一个价,你不买,拿刀驾着你买。反正跑过了这趟,我是再也不去了。”
年轻行商先惊后怒:“朝廷不管管吗?”
中年行商冷笑一声,狠狠灌了自己一口茶,才愤愤回答:“管?拿什么管?边境那些兵早就被蛮子给喂饱了,别说打人了,连个兔子都抓不到!”
又有人借着酒意,接话道:“呵,就算这事儿朝廷知道了,十有八九也不敢管!”他讥笑着指了指天空,“要是惹了蛮人们不高兴,皇帝老爷觉都要睡不安稳喽!”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行商们本来只是闲来无事随意聊天扯淡,眼见有人酒后犯浑,当下也不敢再多留,纷纷离去了。
邻桌一直背对着行商的少年放下茶杯,他的面容大半掩盖在了斗笠中看不清,只能看到他的嘴唇紧紧抿起,锋利如刀。
“看起来凡间又要乱起来了。”
少年抬眼向对面看去,梳着高马尾的青年神情自若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神凉薄,“不过这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少年沉默不语。
青年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我已非红尘中人,凡间发生什么都与我等无关,你可别犯糊涂!”
少年压低了斗笠,低低“嗯”了一声。
青年松了口气,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斩尘缘回门后,你应该就能突破筑基了吧?”
“大概。”
“不愧是天生道种,进境一日千里。”青年讥笑道:“相比较而言,佛宗盼了一百年才盼到的佛子不过如此。”
“……何出此言?”
“这十几年来,你可在外面听到过他的一点声讯?但凡他能有一点进境,净土宗能瞒的那么紧?想必是他天赋不行,净土宗为了自家颜面,才要把人关起来,不让他出来丢人。”
少年继续保持沉默。青年也知道他闷葫芦性格,也不以为杵,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佛门已经衰落了一百年,本来是想靠佛子翻身,现在看起来也凉喽。看佛门以后还拿什么和我们挣!”
少年放下茶杯,言简意赅问道:“师兄,可以走了吗?”
“走!”青年匆匆把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拿起长剑,把茶钱放到了桌子上。两人起身走出茶馆,仿佛两滴水融入人海,没有引来任何注视。
茶馆的小二路过空无一人的桌子,惊奇的发现放在桌子上的两吊茶钱,纳闷道:“奇了怪了,这桌刚才有坐人吗?”
……
师兄弟两人一直走出了城门,待到四周不见人烟后,少年才解下身后背着的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柄长剑来。下一刻两柄长剑出鞘,两人同时踏剑而去,瞬息间不见了踪影。
临清派山门前,几个小道童正在打扫卫生。突然剑光突至,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年踩在长剑上飞快自山门上空飞过。
小道童们抬头注视着远远飞过的黑影,满眼艳羡,三三两两地开始议论:
“苏师兄回来了!还有腾师兄!”
“不知道两位师兄出去干什么了。”
“可能是去斩尘缘吧?”
“听说苏师兄已经是筑基后期修为了。”
“呀!那不是很快就能到达心动期了?”
“苏师兄才进门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