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乐景来说,凭借这这双神目,混个国师来当不过是易如反掌。
但是饭要一口口吃,一口吃不成胖子。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他要先挣钱填饱肚子,然后弄点足够花用的生活费。要不然还不等他做国师,自己就先饿死冻死了。
所以他现在说不得就要客串一回算命先生。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刚刚不过眯着眼睛看了没几分钟就头昏脑涨,大脑一阵阵抽痛。
也怪不得原身痴傻。
他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往大街上一扫,懒得再细看,就随意挑了一位正向他走过来的路人,准备等他走近就喊住他。
台词他都想好了,大意就是公子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祸事,若想化凶为吉,就听我一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乐景开口的前一刻,路人脚步一拐,径直在路对面一个摆摊老人面前停下脚步。
老人穿着暗灰色道服,双眼紧闭,手边一白色挂幡迎风招展,上面写着“一卦解千忧”五个龙飞凤舞泼墨大字。
乐景眯了眯眼睛,然后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他看不到这个老人身上的因果。
路人焦急且愤怒问道:“你上回说,我媳妇这胎生的一定是个小子,可是昨天我媳妇又生了个丫头!你该不会是骗钱的吧?!”
老人表情不变,淡然说道:“还望小兄弟慎言,我从业几十年,声誉是有口皆碑的,不可能骗钱。上回我给你测的是什么?”
“你给我测的是八字。”
“你再给我说一下你的八字,我算一算。”
路人便又说了自己的八字。
老人又掐手决又念口诀又掷铜钱,然后纳闷说道:“不应该啊,无论我怎么算你今年都应该有儿子了啊……等下,把你媳妇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听过路人的回答后,老人像模像样的掐了手决,口里念念有词,又拿起一旁的龟甲测起了吉凶,看起来颇能唬人。
这一套流程下来后,老人露出恍然之色,捋着胡须感叹道:“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啊……”
路人连忙问道:“怎么了大师,可是我家婆娘八字不对?”
老人微不可查点了点头,先云山雾罩地扯了一通玄之又玄的理论,最后高深莫测地做出了总结:“你八字属阴,而你媳妇八字属火,这水火难容,自然是子息艰难。”
路人怔愣几秒,狠拍了一下大腿:“臭婆娘,怪不得老子生不出儿子,我再勤快,地不肥有什么用?大师,您看,我是不是只能休妻再娶?”
乐景:……
他这算是围观了一场低级骗术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到这个算命先生的因果,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个老头儿就是一个江湖神棍。
就算不动用眼睛看路人的因果,乐景也知道路人生不出儿子的原因:和他妻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生物学已经证明了生男生女是由男方决定的。因为女方只有x染色体,男方却有xy染色体,只有x染色体和y染色体结合受精卵性别才是为男。所以根本不是地肥不肥的问题,而是种子的问题。
虽然这个男人人毒心傻,乐景也没兴趣多管闲事,而且对他妻子而言和他离婚其实也是好事。
乐景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挣得饭钱,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把目光投向街道,准备重新物色新人选。
四个半大孩子蹦蹦跳跳跑过来,路过乐景时不约而同站住了。
“咦,傻子!”
“这傻子真是命硬,天这么冷竟然都没有把他冻死。”
“张集,你爹不是说傻子已经被他打死了吗?怎么他还活着?”
“这傻子真的那么邪门?听说你奶奶被车撞,你弟落水还有你爹剁肉时砍掉手指都是被他咒的?”
被他们叫做张集的是一个膀肥腰圆的大胖子,满脸横肉,此时听到小伙伴们接二连三的问题,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向乐景的目光充满赤裸裸的恶意。
乐景注视着不远处这群光明正大对他指指点点的小孩子,他们叽叽喳喳对他指手画脚,声音很大,一点也不避讳他这个当事人。
傻子虽然痴傻,大部分记忆也都很模糊,但是有关这四个小孩子的记忆格外清晰。大抵是因为被打的次数太多,就算是傻子也记住了他们。
这四个人平日里是欺负傻子的主力军,傻子就是他们的出气筒,没少挨揍。
张集狰狞一笑:“他没死不是正好,我们不正好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傻子逼近。
张集率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颠了颠,瞄准了傻子的额头用力掷去。
可是预想中傻子头破血流的画面没有出现,让他吃惊的是傻子偏了偏头,轻松躲开了石子。
惊讶中他对上了傻子异色的双眸,眸色浅淡,眸光幽深冷冽,蕴含着一种只会出现在正常人身上的若有所思的冷静思绪,和他之前痴傻疯癫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还是傻子吗?
他的疯病莫不是好了?
“张集你是不是没吃饱饭,行不行啊,这么近都打不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