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倪子衿比了比自己嘴角的位置，“你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想让你擦一擦。但是你从起来到现在都没给我说完整句话的机会。”

乔桥：“……”

果然，还是梦里的倪同学可爱。

她们来到的是中转站兰州，准备在此休息一夜之后再从兰州自驾去青海湖。原本的计划是直飞到西宁的机场，结果却因为乔桥想要吃一碗汁鲜肉多的牛肉面而中途改道。在进入西宁收费站之前，倪子衿和乔桥在服务区稍作休息，这个季节的西北不冷不热，还算舒适。

倪子衿边上等着车加满油，乔桥在旁边的超市里买东西，结果好半天都没出来。倪子衿过去找人，就看到乔桥被一堆老太太老大爷团团围住正笑容可掬的留影，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老年自驾组织。倪子衿闲闲半倚在门边，看着乔桥非常配合地摆出姿势和笑容，觉得这场景有些温馨又有些好笑。

还没看够呢，有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看到倪子衿的存在，“嚯”一声问：“你就是这丫头的对象吧？”

倪子衿不明所以但还点头了，就看到乔桥在偷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老太太拉着她过来给塞到乔桥的身边：“快快快，一块儿照个相儿，我就说这丫头也生的俊俏，果然和小乔是一对儿的！老伴儿，你可把我们拍漂亮点啊。”

“好嘞！”镜头前一个响亮的应声。

“怎么回事？”倪子衿压低了声音问乔桥，“认出来咱们来了？”这一路自驾，路上的游人并不多，又接近边塞，不在城市里头，能认出她们的人很少，也难得自在。

“不是。”乔桥摇了摇头，手熟悉地找到倪子衿十指相握，“他们就觉着咱俩好看，想合个影，不知道我们是谁，没事儿。”

“行。”倪子衿不疑有他，也配合着亮出笑容。

咔擦咔擦，照片定格了这一瞬间。

在和老年自驾团告别的时候，倪子衿这才发现了什么似的，“咦？”

“真是笨。”乔桥拍了下她的脑袋，“看到了？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刚和我们合影的那几个，有同**人在。你刚不是没来找我么，和一个老太太聊了聊，说她们都在一起好几十年了。直到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后，才终于拿到了结婚证。她说啊，攒了半辈子的钱，可算可以带着她老伴儿来场环游的蜜月了。”

倪子衿和乔桥握着的手紧了紧，说：“真好。”

“我们也会这样的。”乔桥靠在倪子衿的身上，“年少相识，结婚，相伴一生，直到我们变成了和她们一样的老太太。”

“那是自然。”倪子衿说。

经过了黑马河乡到青海湖上边的时候是下午的三点钟，阳光好得很，暖暖的照在身上。两人入住的客栈就开在青海湖边没多远，一眼望过去，湛蓝的湖水就像一块蓝色的宝石，毫无违和感的和天空衔接在一起。湖面上，波光粼粼，明晃晃的。

客栈的房间别有用心，面对青海湖的那一面是全面透明玻璃，这是观看日出的最佳视角。下午四点一过，风就开始刮起来，气温开始骤降。还在外面瞎逛的乔桥被倪子衿捉回来套上厚实的外套，没过多久就被风刮得赶紧跑房间里去了。

这里天黑的晚，快九点了才完全暗下来。晚上外面刮风，似乎还下雨了，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窗上。乔桥窝在倪子衿的怀里，却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的日出一冒头，寒冷的气温顿时开始回温。绚烂的橘色从湖面延伸到天边，圆圆的太阳一点一点探出了头。整个天空由暗到明亮，从沉闷到斑斓。

乔桥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倪子衿就在她身后隔着被子抱住她，将头抵在她肩窝处。

特别满足。

中午饭后，倪子衿和乔桥驱车前往茶卡镇，因为时间不着急，两人慢慢悠悠地在路上，碰到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拍照，在大约五点半的时候到了茶卡盐湖的景区门口。

此时已经是开始温差变化的时候，倪子衿在行李箱里拿出两人保暖的羽绒服，刚想让乔桥在车里换上，就看到乔桥也下了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乔桥笑着：“你还记不记得出发前我说要给你个惊喜。”

“记得。”倪子衿点头，戏谑着说，“怎么，惊喜是什么？”

“让开让开。”乔桥被风吹的缩了缩脖子，拨开倪子衿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掀开上头盖着的衣服，露出了放在下面的，两件洁白优雅的婚纱。

“你……”倪子衿万万没想到乔桥说的惊喜是这个，眼神也一下晾起来，语气惊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那能让你知道还叫惊喜？”乔桥得瑟地把婚纱拿了出来，小心翼翼抱着放到车内，“这可是我特地要求设计师赶制的手工婚纱，这世界上就这两件，就属于我们俩，喜不喜欢？”

倪子衿点头。

“换上呀。”乔桥把倪子衿推进车里，“我们等会儿自个儿拍婚纱照，这婚纱的长度不拖地，很方便我们行动的。”

倪子衿开心的不行，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是依着乔桥的话照办。晚上气温低下来了，两人又在外面裹上羽绒服，这才进入景区坐上小火车，前往盐湖腹地。如镜面一般的湖面上很平静，小火车沿着铁轨前行，在铁轨的旁边对着厚厚的盐颗粒。夜幕降临下来，星空明亮又灿烂，银河就像是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一般倒入湖中。如镜一般的湖面上银河和繁星的倒影无比清晰，低头可见。

赤脚走上湖面，踩中的每一颗星星都化成了波澜。俯视下看是漫漫繁星，抬头的天空是银河和数不清的星光闪烁，自己仿佛就被星河包裹，站在了宇宙的中央。

倪子衿摆好了摄影器材，摁下定时间，边脱羽绒服边跑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