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鲁家家族各院管事选拔比赛的日子还有三天的时候,鲁枞和鲁楷跟随松阳城的二十多位有称号级别的老师到达了清河城的“木艺坊”,在坊主的亲自带领下进入了“木艺坊”内一座占地十分宽阔的大院子中,原来在“木艺坊”的考核区域的后面还有一座专门用来进行高级测试和比赛的建筑屋群。
大院子里面划分成几处功能各自不同的区域,分别用来居住、饮食、考核和举行仪式的使用,每一个区域都十分宽大,譬如居住的区域中就细分为四个鲁坊和其他各州城的单独隔开的院子,而饮食区域又分为豪华、高级和普通的三种食店,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随意选择,只要你能够付得起钱币就行。
鲁枞原本对饮食方面没有太多的要求,却也耐不住鲁楷的热情邀约,说是难得来到这里一次,一定要进入豪华食店去消费,于是鲁枞、鲁楷和松阳城鲁坊的另外二位执事一同进入了豪华食店之中。
豪华食店里面被分成一个个单独的雅致的饮食的房间,鲁枞他们刚刚踏入大厅时,便被一群熟悉的人的声音所吸引,那是从黄龙城鲁坊过来的一群人,领头的正是鲁绍峰,旁边站着那位就是送鲁枞前来考核的鲁传铭老师,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想必也是一道参加比赛的木器师,但是后面的两个人却让鲁枞感到一阵惊喜,竟然是鲁智和鲁云。
那群人也都看到了鲁枞他们,鲁枞立即上前和他们见礼,鲁绍峰微笑着点点头,而鲁传铭老师却无比热情地向鲁枞问这问那,显得极为关心,鲁智和鲁云上前和鲁枞拥抱在一起,虽然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不过当时同为修木童所凝结的感情无疑是异常珍贵的。
据鲁云解释后才知道,原来鲁智和鲁云在三年的学习结束后,通过了师傅级别的考核,现在依然在黄龙城鲁坊当制作师傅,这次是跟随着大家来观摩学习的。
鲁枞又把鲁楷等人向鲁绍峰他们介绍,大家同为木器师,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相互交流和攀谈着,这时又有一群人从大厅外面进来,其中一人眼见,对着鲁枞叫喊道:“鲁枞,果然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你付得起钱币吗?”
众人转头看去,才发现是鲁勇和鲁通一群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青年人,其中有一个身着奢华的少年,两眼对着鲁枞放着冷光,鲁枞认得他就是曾经和他比试输给他一套刀具的鲁原,站在前面叫嚣的人正是一脸春风得意的鲁通。
听到有人如此说话,鲁楷气愤地就要朝前冲上去理论,鲁枞却伸手把他拦了下来,淡淡地对着鲁通说道:“你除了像狗一样的大声叫喊,还有多大的本事呢?”
鲁通脸上赫然变色,正准备反唇相讥时,旁边的鲁原突然开口说道:“鲁枞,上次算你略胜一筹,不知这两年的手法生疏没有,不会是只能用嘴巴来战胜他人吧?”
鲁枞这才沉静地问道:“鲁原,你又想干什么?”
鲁原自信地说道:“敢不敢再比试一场?”
鲁枞冷冷地回道:“怎么比?”
鲁原略带些狡诈地说道:“既然你当年在雕刻方面胜过我,自然还是比试雕刻金盏菊花,时间不用太长,半个时辰就够了,谁输了就把今晚在这里所有消费的钱币全部支付了,就请在场的各位作评判,我想各位不会怕耽搁这点时间吧。”
鲁枞心里明白鲁原的阴险之处,不过却避开了试图劝阻自己的那些目光,快速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想让你知道,作为一个木器师的我,即使在雕刻方面,也能轻易地胜过一位雕刻师。”
鲁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味道,命令其他人去准备好比试所用的各种刀具、材料和器物,又开始在一间房间中摆放好长木桌,不一会儿,去准备东西的人已经回来,很快就把比试的东西全部摆放在长木桌上面,大家都静等着比试的开始。
燃香之后,一位清河城的雕刻师轻声宣布了比试开始,大家便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两位比试者的身上,有人担心,有人兴奋,还有的人感到一种未知的疑惑。
鲁原率先拿起刀具雕刻起来,只见他左手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卡住方木开始旋转,右手捏着刀片迅捷的在方木上深入浅出地起伏着,一瞬间就呈现出一朵花骨朵儿,接着又连续向下滑动,很快又把第二层和第三层的花片雕刻成形。
众人眼中露出了惊异的色彩来,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叫做鲁原的少年人居然就有如此娴熟的手法技艺,特别是双手之间的相互配合十分精妙,中间没有一丝的停顿,动作显得极为流畅。
房间中只有包括鲁绍峰等的两位老师级别的人看出来其中的奥妙,鲁绍峰老师是成名已久的双手脉通术者,而另一位就是宣布开始那位青年人,是一位雕刻师级别的双手脉通术者,他们都看出,此时正在雕刻着的鲁原竟然也是一位双手脉通的术者。
鲁枞并没有急着动手雕刻,而是习惯性地微微闭上了一会儿眼睛,深吸一口气息,又徐徐地吐出,似乎在空气中品味着什么一般,睁开眼睛之后,才慢慢拿起那块桌上的方木,右手五指旋握着一把刀具,眼光变得晶亮,全身似乎融入了一种无人之境。
当所有的木器师把担心都提到了心眼的时候,鲁枞的双手开始动了,他由慢到快地提升着旋转和进出刀的速度,似乎是在击打着某种奇特的节奏,双手在空中快速地飞舞起来,到最后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得清楚,就像是在疾速中弹奏一道神秘的曲子。
众人被两人超越常人的精湛的技艺所震惊,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整个房间里只听得呼呼的大片触及木屑的声音,鲁绍峰也暗自惊叹鲁枞的高超的技艺,想不到仅仅两年多的时间,鲁枞在木制器上的技能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个启蒙的老师,而那位二脉术者的雕刻师此时已是变得呆了一般,他实在想不到一位木器师的双手会变得如此的灵巧,远比自己的雕刻技艺高明的多。
鲁原吸取了上次比试的教训,没有去观看鲁枞的情况,专心地雕刻出第五层和第六层,但他感觉到房间中的一种异样的气息,有些让他深受压抑,不过他又坚持着飞快地把刀片下滑着,渐渐地,第八层和第九层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第十层的繁复的花片了。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这时的鲁枞犹如一位在海中搏浪的渔夫,双手搅动着海面上的层层的浪花,那一层层的浪花随着一股股大力的旋转盘旋起来,一层又一层的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人们把眼光汇聚在那朵已经静止下来的花片上,那朵完美的花片就像的盛开在春天里的枝头上,展现出一股清新而鲜活的生命力,那一层层的花片是如此的自然却又薄如蝉翼,众人仔细地数了一遍,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竟然是一朵精致无比的十一层的金盏菊花。
鲁原发现情形完全不对了,手中握住成型的十层金盏菊花,转头看了一眼鲁枞的长木桌上的花朵,竟然又是这样,他感到一种愤恨和颓然,狠狠地把手中的花朵和刀片扔在桌上。
过了半响,鲁原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对着鲁枞说道:“好,这次又算你胜了,今晚所有的花费全部算我的,不过你记住,最终获胜的一定是我,你等着瞧吧。”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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