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场内所有人都肃然起敬,看着罗舜明。
罗舜明走到孙中山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抽出厚厚的一沓美元,激动地说道:“儿子为国捐命,我和内人都很难过。这七千元,原本是留给他结婚用的……现在用不着了,捐出来,算是对孩子的悼念……”
场内一下子鸦雀无声,他们敬佩烈士罗辉,同时也敬佩这位烈士的父亲。
司徒美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住罗舜明,深情地唤道:“舜明兄!”
罗舜明拍了拍司徒美堂的肩膀,然后又将钱递给孙中山。
孙中山知道不能再推辞,便双手接过,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好兄弟!”
“孙先生,我介绍个人与你认识。”说完,罗舜明引领着一位同来的华人上前,道,“这位是从加拿大赶来的阎覆清先生。”
孙中山紧紧握住了阎覆清的手,道:“覆清兄,来得正好!”
阎覆清郑重地说道:“孙先生,我把域多利致公堂的房契带来了,值三万三千美元,都捐上!”
“这万万使不得,连房契都捐了你们怎么办?”孙中山摆了摆手说道。
阎覆清摇头道:“孙先生,请一定要接受。罗家能舍命捐钱,咸马里这个洋人都拔刀相助,我又岂能吝惜这一点房产?”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掌声之中,有很多人开始解囊相助,纷纷喊道:“我捐!”“我也捐!”
孙中山热泪盈眶地接过一笔笔来之不易的捐款,口中连连说道:“谢谢!谢谢各位!华侨,革命之母啊!”
佟克始终躲在一角监视着孙中山,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更是举棋不定,迟疑不敢动手。
筹款结束之后,孙中山与咸马里坐在车上交谈。司徒美堂从怀里取出一张电文,对孙中山道:“胡汉民来电。”
孙中山急切地接过电文,念道:“黄兴已归香港。”
咸马里一听,立刻激动地问:“黄兴还活着?”
孙中山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电文,随后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黄克强还活着,天下事尚可为也!”
就在这时,他们所乘坐的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所有人都向前栽去,幸好几个人都反应灵敏,所以没有受伤。
待车轮扬起的尘土散去,道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筹款大会上准备要刺杀孙中山的佟克。
司徒美堂有些发怒地走下车,冲佟克吼道:“你要干什么?”
佟克面不改色,只是简短地回道:“见孙先生。”
孙中山闻言,一边准备下车,一边问道:“你有事吗?”
佟克看见孙中山,便从衣服底下掏出了那把勃朗宁手枪,但是不待他做任何动作,司徒美堂就眼疾手快地掏枪顶住了他的额头,并狠狠地说道:“你敢动!”
佟克看了一眼司徒美堂,然后又看向孙中山,接着便双手虔诚地捧起枪,道:“我和三叔都是大清使馆雇的杀手,但是看到孙先生为三叔治病,所讲的话也在情在理,心里颇为敬佩。我虽是满人,为国家图强也有责任,身上无钱,就捐这支枪吧。”
孙中山听了这一番话,也十分受其感染,便欲下车接枪。
不料,两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打破了这平静的局面,佟克背后中弹,当即倒在血泊之中……
司徒美堂赶紧将孙中山拖上车,口中焦急地喊道:“快走!”他一边喊,一边朝开枪处发射两枪,然后迅速跳上车,发动引擎,急速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辆,两个留辫子的枪手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他们一脸失望,相望着长叹一声,随后也转身离开。
孙中山先生在从纽约赴芝加哥的旅途中,从报纸上获悉了广州起义失败的消息。4月28日,他刚来到芝加哥,当晚便亲自草拟电报稿,发往香港,探询情况。在此后的一周之内,他连发三封电报给胡汉民,但是均没收到回电。孙中山忧心忡忡……
直至5月4日,孙中山才得到胡汉民的复电,复电上只有四个字,“克伯展归”。
一般人看到这四个字,恐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孙中山一看就知道黄兴、赵声、胡汉民已经脱险回到香港。“克”是黄兴的字“克强”的简称,“伯”是赵声的字“伯先”的简称,“展”是胡汉民的字“展堂”的简称。孙中山高兴地对身边的同志说:“天下事尚可为也!”
起义失败后,胡汉民等领导人便立即商议如何处理善后,他们致电孙中山先生:“恤死救亡,善后费重,奈何!”
于是,孙中山立即在华侨中筹款,很快筹得三千美元,并电汇香港。
胡汉民拿到这笔款项后,即派人到广州,处理善后。对于负伤回家的同志,发给医药费;对于战死的烈士,抚恤其家属;藏在市内各处的枪支、弹药,设法妥为保存,并将原设机关迁移到别处;新军和巡防教练所因为没有参与起义,这里的革命同志没有暴露,设法保存这批革命力量;脱险来香港的同志,发给旅费,予以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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