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准备如何诛杀?

出得枢密院,苏武并不有什么激动或者紧张,大概是因为早就有了预料。

门口程浩竟是一直在枢密院外等着,正与武松林冲闲聊。

只一看苏武出门来,程浩立马上前,又把苏武好一番打量,口中说道:“你可瞒我好苦!”

“何事?”苏武笑着问,其实也明白了,肯定是武松与林冲把定亲之事说出来了。

自也是武松等人与程浩聊天的时候,知道了程浩是谁。

程浩倒是有几分激动:“你竟是我妹夫!哈哈……我那妹妹,可不是寻常人,你娶她为妻,可有你受的呢,你怕是镇不住她!”

苏武也笑起来:“竟是这般,那我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程浩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到时候啊,我教你几招,这些年对付她,我倒是颇有心得,你我二人对她一人,自当不在话下。”

苏武还拱手:“那就多谢程兄了!”

程浩大手一挥:“自是一家人,还能被一个小娘子给拿捏了?”

这大舅哥,人越发不错。

苏武也说:“程兄,我也与你说一事……”

“什么事?”程浩好奇来问。

“你那恩荫之事,我出来前随口提了一句,枢相便也随便点了头,就直接把这件事派于了我,让我自己开个枢密院的公文,去审官院走一趟,再顺便送个公文去吏部压档,公文我都开出来了,你这就随我去审官院,说不定,明日就上值了,枢密院编修。”

苏武还真就把这件事给办了,这世间之人事,能办的事,就从来不会真有太多麻烦,办不了的事,怎么麻烦也徒劳。

只看程浩一时呆呆愣愣,只问:“这般私自做下了,回去之后,父亲总不会……怪罪你我吧?”

苏武如今也是自信,摆摆手说道:“有我在,怪不到你身上。”

程浩却又是一脸惊惧:“苏将军……苏,子卿啊,妹夫,你兴许可把我害死了!”

“无妨无妨,公文都开出来了,走吧……”苏武把大舅哥肩膀一搂,往前去上马。

便是知道,这岳父平常里怕是真的凶,这大舅哥,自也是在高压父权之下长大,还真就是畏惧如虎。

程浩跟着呆呆愣愣上马,跟着马匹往前去,倒是不要他引路了,头前有个杨指挥使,似乎对汴京也熟悉非常。

只管带着公文,先去审官院,来去过了公文,盖了印鉴,再去吏部递送了公文,再出个格式化的诰身文书,事情也就算成了。

倒是这枢密院衙门,而今里威势不小,乃至苏武这个枢密院都承旨,好似也有些脸面,再一个,八九品的事,都算不上一件小事,这两个衙门,一天不知要办多少这种事来。

再上马,便是回家路上,苏武说:“程兄,这不就成了吗?”

程浩拿着自己的诰身文书,还是懵的:“这就当真成了?”

“明日去枢密院上值!一个月二十贯,再有五石禄米,逢年过节的,也给你发些绸缎木炭柴火之类。”苏武点着头。

这大宋当官也是有趣,不仅发钱粮发布匹,还给你发柴火发木炭。

程浩有些激动,把诰身文书是看了又看,不像是假的,慢慢折叠好,放入怀中,却是陡然来问:“妹夫,你这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是要我为你走动什么私下里的差事吗?”

苏武听得立马发笑:“上值赚钱,娶妻生子,这个差事怎么样?”

“真没有什么阴谋?”程浩将信将疑,却是哪里知道他父亲如今是何等高位?

也是没人告诉他,连武松与林冲其实也不知道,这还是昨日的天子亲口之事,真要彻底办下来,其实也还有一段时间,苏武的也一样,什么官服、印鉴。诰身,也一应没有。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苏武也不笑了,认真一语。

程浩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那份文书的厚度,幸福来得太突然……

只待往家去,时候已然不早,武松林冲还是要回军营里住,只待两人到得家门口。

程浩又是一脸担忧,还与苏武来说:“妹夫啊,一会儿父亲大发雷霆,你就说……”

“说什么?”苏武问。

程浩牙关一咬:“你就说……就说是我逼着你干的,反正从小到大,我也习惯了,只管教他来打,大不了啊,我发了俸禄之后,出去租个小间住去。”

苏武听来摇头,只管往家门里进,程万里倒是已经回来了,坐在正堂,这家中院子与厅堂里,又多少了不少礼物礼品。

便是程万里一眼看出来,就是训斥:“不是让你今天忙完了事,寻人来把家中东西发卖了去吗?”

程浩才进院中,脚步一止,愣了愣,看着苏武,轻声一语:“父亲与我说了此事吗?”

苏武也有点恍惚了,摇摇头:“没说吧……”

“是啊,没说吧?”程浩脚步再起,大声去答:“父亲没有交代此事啊……”

程万里闻言,更是怒来一语:“你长这么大有什么用?这点事还要交代?你能不能像个男儿?家中的事,上上心?”

苏武听来,当真皱眉,这父亲也太吓人,程浩这命,也太苦了些。

便是苏武进屋来言:“相公,今天程兄一直随着我东奔西走,着实没有得空闲去做其他。”

程万里倒是当真面色和善不少,说道:“嗯,明日,明日记得就是。”

程浩又愣了愣,看了看苏武,心中有一种奇怪之感,但不真切,不知到底是哪里奇怪。

程万里抬手:“子卿啊,坐。”

苏武落座,却又看了看程浩,程浩还得站着,这是亲儿子吗?

“子卿啊,今日都忙了一些什么?”程万里随口来问。

“今日先去了枢密院,想来江南起大贼之事相公已然知晓了,怕是不日童枢密又要出征,也要调兵遣将,我当也去。”

苏武先说大事。

程万里已然也皱眉:“唉……这都是怎么了,那梁山三四万之贼才灭,又起十万之贼,你此去啊,定要小心,毕竟是在江南之地,人生地不熟,你兵也不多,万事不要逞强冲动,此番当是各路人马都至,也不必你出头。”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苏武自然不这么想,不去出头,如何盆满钵满?如何得利得名?如何再多握权柄?

但苏武却言:“那是自然,各地而来骄兵悍将,怕是轮不到我出头。”

“你懂得就好,先让别人试一试贼人强弱,再来思索对策。”程万里再叮嘱。

一旁程浩呆呆站着,站如喽啰。

苏武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话题:“相公,今日倒是还办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程万里眉头一挑。

程浩更是身形一紧,看着父亲,已然紧张起来。

苏武笑着来说:“便是随口提了一语,枢相便让我只管去办了,枢密院编修,审官院与吏部都走好了,明日就上值去。”

“谁啊?”程万里抬头一看:“他啊?这逆子入仕了?”

苏武点头:“嗯,以往求恩荫自是难求,而今求恩荫,倒也简单。”

就看程万里盯着儿子,脸上阴晴不定,便是一语:“这厮当真去那枢密院,要不得三日五日,定是闹出大笑话了,丢人现眼……”

程浩连忙低头,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苏武却答:“相公此番怕是说得不准了,我看程兄,不是那般愚钝之人。”

程万里听来就是摇头:“唉……子卿啊,你有所不知,这厮最是愚钝不堪,我当年,一本论语,十来日便能背个滚瓜烂熟,他小时候,半年去了,还背不齐整,这还不愚钝?”

苏武笑了笑:“相公,程兄与人事交际,极有天赋。”

“嗯?”程万里把程浩上下一打量,哪里敢置信,只问苏武:“你当真说的是他?”

“然也,相公许是多年不曾真与程兄有过交心……”苏武继续说着。

“我还需要与他交心?”程万里立马瞪眼。

苏武接着说:“还是要的,不交心,何以知其所想,不知其所想,何以知晓其之才?我看程兄,这差事定然办得好。”

程万里听完话语,还真思索了一番,再问苏武:“你当真如此看他?他当真有你说的交际之才?”

苏武认真点着头:“有,远胜寻常人去!”

程万里看了看苏武,又看了看儿子,只说一语:“子卿啊,事是你办的,便是你作保,他惹出祸端来了,你是枢密院的官,便是你去枢密院善后,我可不管……”

苏武只管点头:“好说好说……”

“便也罢了,终归有个正经事做。”程万里偃旗息鼓了,面色缓和不少。

一旁程浩抬头来,一脸震惊看着苏武,只感觉哪哪都不对劲,这个家,不对劲了!

只看程万里一脸狐疑看着儿子,便说:“此去枢密院上值,你当谨小慎微,恪尽职守,懂得变通,人情世故更要顾好,莫要招人耻笑。”

程浩连连点头:“是是是,谨记父亲教诲。”

苏武在一旁笑着说:“说不定来日还能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