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阮安打听到了他们消防分队的直播时间。
原以为,或许以后,她只能通过直播间悄悄地看霍平枭,这种方式倒是跟追星很像。
不过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藏的心思。
却没想到,她还是在最不想看见霍平枭的地方,看见了他。
那是在六天后的急诊室。
七月伊始,眼科的手术量虽然变少,但凌晨来治眼伤的患者却多了起来。
近两次值夜班,阮安就负责了两个被烧烤签子捅了眼伤的患者。一个患者没什么大事,另一个症状有点严重,需要尽快动手术。
给患者做完虹膜离断修补手术后。
阮安走出手术室,与患者家属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突然发现眼压计落在了急诊室里。
分到她们科室的眼压计是医院从荷兰刚进口的最新设备,尺寸非常小巧,只比普通手机略大一圈。
阮安决定自己去取一趟。
刚推门进了急诊室,就在冷调的炽灯下,看见一抹熟悉且刺目的颜色。
是极其鲜艳的橙黄色。
心脏重重一跳。
她抬眼,定睛看向那处——
男人坐在病床边缘的姿势有些散漫,身旁放着刚摘下的消防帽,上面透明的防护面罩被熏烤出一处焦黑的痕迹。
他单手撑膝,垂着脑袋,疲怠的眉眼也往下耷拉着。
另一手的衣袖被撩到肘弯,鲜血沿着他小臂贲张的肌肉线条,淋漓到了指尖。
触目惊心。
阮安这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来这儿,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只暗暗庆幸,幸亏他伤的不是右臂,也没伤到动脉。
不过看伤势,是一定要缝针了。
“小阮,我让小刘帮你把眼压计送回去了。”护士长没抬眼,边在写字板上飞快地记录着病患的情况,边对阮安说。
“好嘞。”阮安回完她话后,霍平枭也发现她的到来。
男人撩开眼皮,朝她方向看去,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似乎很快就认出了她身份。
捕捉到她关切的目光后,霍平枭毫不避讳地同她对视,有点儿颓地笑了下:“这么巧啊。”
阮安径直走到病床旁。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并在她走到他身旁后,在她胸牌处停顿了两秒。
霍平枭眯了眯眼,慢悠悠地将她名字念了出来:“阮安…医生。”
阮安凑近一看,发现霍平枭的胳膊已经做过简单的消毒处理,玻璃碎片都被取了出来,放在一侧的柜子上。
因为急诊室里还有许多病患,能做缝合手术的医生没下手术台,霍平枭应该还在等手术。
阮安盯着他伤口,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