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明显代替你位置的人,恐怕没有人高兴的起来。
乔叠锦嘟着嘴道:“不能扩大录取人数么?”
齐安之沉下脸,道:“这是规矩。”
多少年流传下的规矩,从来只要前三百名,多少读书人为了这三百个名额挤破了脑袋,就跟物以稀为贵一个道理,人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当官,如何保持着朝堂稳固?
那么庞大的俸禄又怎么办?
想到钱,齐安之又想起唐元了,还有那个让他牙痛的端木琉璃,不知道和那个让唐元都头疼的惊鸿先生怎么样了。
乔叠锦看着齐安之的脸半响,然后闷闷的低下头。
乔叠锦觉得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觉得迫切的需要做一些什么,具体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齐安之看气氛沉闷了些,忙转移了话题,好在乔叠锦现在也只是急于找什么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快的被齐安之转移了话题。
这样整天的怀疑周围的人和物是真是假,是不是虚构,乔叠锦直觉的认为这样下去,她的精神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全线崩溃,至于崩溃之后什么情形,她恐惧,也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这样的事情。
她现在的思维活跃的很,跳跃的很快,从庄周梦蝶到怀疑人生,她现在急需人来跟她说说话,无论什么话题。
所以,齐安之终于停下来给乔叠锦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完全偏题了,现在谈论的是和刚刚的话里八竿子打不着的绘画技巧。
齐安之对自己怎么把话题拐到了这个方面都有些迷糊了。
乔叠锦还在那里喃喃的自语:“如果真的是一个虚构的梦,那么这也太真实了。”
她见过的,触摸过的,还是收藏的那些东西不可能是她臆想出来的才对,那样的神作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无法知道那种震撼之感,她就是再才华横溢的,也不可能凭空的想出来那么多的神奇而震撼人心的东西。
乔叠锦安心了些,一直起起伏伏的折磨的齐安之心力交瘁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看了下水漏,道:“快到用膳的时间了,皇上要留下了么?”
齐安之当然点了头,之后乔叠锦又让绿意把三公主抱过来,看着三公主胖乎乎的俩,孩子气的伸出手指捏了捏,道:“苍苍,苍苍。”
生你的时候那么的痛,撕开身体的疼痛就是梦也该醒了过来吧。
齐安之昨天就听到乔叠锦这么叫三公主,想到她说过给三公主起过乳名了,就道:“三公主的乳名叫苍苍?”
乔叠锦点了点头,齐安之想了下,他说给三公主起名字,但是一直被各种事情填满了,倒是把这件事忘记了,就道:“臻臻。”
乔叠锦没有听清楚,问了一遍,道:“什么?”
齐安之道:“就叫臻臻吧。”
乔叠锦:“哪一个臻?”
齐安之说了,乔叠锦想了下,顺口读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齐安之倒也不是随口起的,他想着昨个乔叠锦一脸惶恐而茫然追问是真是假,齐安之就想起了真真,想着又太明显了,又改了字,读起来倒是挺好听的。
公主的闺名恐怕也只有宫里的这几个会念叨,等她长大些,有了封号,她们只会喊她的封号,而不是名字,就像是乐阳公主和安阳公主一样。
公主的封号是很重要的,甚至比名字还要重要,是不是受宠,从封号上也能看出一二。
想起了安阳公主,齐安之倒是想起了平阳侯府的嫡出姑娘差点害的乔叠锦流产的事情,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的嘀咕了声,对安阳公主更不待见了。
早就说过,齐安之对任何一个公主,都缺乏热情,但是只要她们长点脑子不忘他这里凑,他也懒得惦记着以前的那点事情。
等用完了午膳,乔叠锦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她有午睡的习惯,到了那个时间点就困倦的很,尤其是昨晚折腾的很,今天更是疲惫的很,齐安之也有些事情,就说了几句,就出了长乐宫。
齐安之从长乐宫出来就去了坤宁宫,皇后有时候也会午睡会儿,但是没有乔叠锦那么的时间固定,皇后今天刚躺下,就听到皇上来了,皇后只能慌慌忙忙的收拾了,刚重新披上衣裳,齐安之就进来了,看到皇后难得衣衫不整也没有感觉。
皇后已经镇定了下来,看到齐安之难得的这个时间点过来,就知道有事情,就安静的听着齐安之问了几句,就听到了齐安之直接问道:“艳阳公主在位驸马找差事?”
皇后小小的惊讶了下,竟然听到齐安之主动说起了艳阳公主的事情,道:“是,艳阳公主觉得驸马整日带着家里,骨头都松散了,想要驸马爷找份差事做做。”
这只是说的好听,艳阳公主只是腻歪了,驸马爷整日呆在后院,想着什么风花雪月,艳阳公主受不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这样的没出息。
而且驸马爷这样的没有出息,让艳阳公主怎么都放心不下,驸马爷身后的侯府已经败落了,现在也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艳阳公主有子有女,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多多的打算,有了父亲在官场打点,以后的仕途总会平坦的些的。
现在她的外祖父是首辅,之后的事情谁也不敢说,现在是好事,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任的首辅是杨首辅的政敌,到时候现在的所有的优势都会转化成劣势。
世事无常。
这点,艳阳公主觉得她深有体会,之前,她的母亲是后宫最为权柄的妃嫔之一,她的同胞哥哥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她骄傲肆意,旁人照样捧着她,只是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她的哥哥被人刺杀身亡,她的母亲从妃成了太妃。
皇位上做的是一个对她毫无好感的的弟弟。
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