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南磕巴道:“当、当真?”耳根子迅速泛起红。
他想起在苻清白骑马而来时的目不斜视,想起苻清白在旁看他对抗赛的认真……好像、似乎、仿佛当真是如向桉所说。
向桉郑重其事地颔首:“他的眼中只容得进他重视之人。”
丁一南猛地倒吸一口气,双眼发直,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向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小子该不会高兴傻了吧?听闻前朝有一个屡考不中的寒门一朝得丞相青眼,激动之下竟然死了。”
向桉搓着手正要给他来一巴掌打醒,一道清越含笑的声音忽地响起:“没想到我竟在公主心目中是如此好。”
向桉背脊一凉,她想起适才丁一南说苻清白今日来巡视,僵着脖颈别过头去看,台阶上,苻清白斜倚靠在凭栏上,漆黑的眸子含着一丝笑。
丁一南拔腿头也不回地跑开,速度太快,向桉抓他衣角的手落了空,暗骂他一句混蛋,然后落空的手窘迫地挠了挠鼻尖,心虚之下不自觉声音提高:“你是鬼啊?!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苻清白站直身子,“我没走,我从一开始便在这儿。公主没看见?”
“我要是看见了,我就不会——”向桉吞下剩余的话,冷哼一声,别脸不看他,嘴里嘟嘟囔囔含糊,“在也不说一声,躲在暗处偷听算什么君子。”
苻清白走下台阶,略低头:“公主,你不热吗?”
临出门前为她找来的粗布小厮长袍她不穿,大热天穿一身盔甲,军中好些人都受不住,她可倒好直接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鬓边全是汗。
“热。但是不能换。”
苻清白从怀中摸出块帕子,轻轻为她擦去汗珠,“为何?”
原因还不是裹胸难受。而盔甲厚,往身上一穿最大的弊端便是看着人小、个子矮、身形臃肿,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
“不为何!”向桉一把夺过帕子,自个擦脸一圈,“擦个脸这么磨蹭。”
帕子被抢去了,苻清白也不恼,神色不变,“公主为何要这么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