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南眉头皱着,艰难开口:“剑法飘逸,但……”
“但不是杀招,你看不起这般绵软的招式。”苻清白一瞥他。
丁一南抿唇不语。他自小流浪边关,见过血流漂杵,看的不是生便是死,学的也只有杀招,自然是看不起的。
“来,我们比比。”苻清白把手中的静音剑扔给他,自己在一旁的兵器架上随手另外拿了一把剑,“你用杀招,我用适才的招数。”
“这……”
“若你伤到我,赏银一百两。”
“好。”丁一南犹豫的神情一定,单手拔出剑,“将军得罪了!”
两剑狠厉相撞,一柔一刚,一边轻飘飘,一边杀气昂扬,如水与火的碰撞,电光火闪间所有视线仿佛被割开,银白的剑上下左右在空中灵活转动,身影交错间他们四目相对,丁一南满目杀意,苻清白淡然回视。
铛——
静音剑在空中划一道流光,而后锐利的剑尖重重插入地砖与地砖的缝隙之间,红色的剑穗一头砸在剑柄上。
失去剑的瞬间丁一南迅速双手握成拳,还未出拳,一道似水轻柔,似风飘逸的银剑抵在了他喉管一寸之外,他愣愣看向面前卓然而立在眼前的人,“属下……属下输了。”
苻清白未收剑,垂目看他:“可还记得你第一次习武是如何模样?”
“……记得。”
那年边关大旱,塬国当时已经愿意无条件给焱国百姓水,焱国官员却认为丢了面子,不断串掇皇帝抢下塬国境内的阳明湖,战争一起,苦得是边关的百姓。
丁一南的父母亲族皆死于战乱中,他在边关依靠“捡漏”养活自己,所谓边关捡漏便是拾取死人身上生前未花的财。
边关很穷,却从不缺死人。
遇见苻清白那天,他刚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暗骂自己今天运气不好,一抬头,便见火红残阳里站了两个黑色盔甲的俊美男人,一高一矮,高个的长相英气,矮个的长相温和柔美。
虽说高个的在低头面容严肃地训斥矮的,但矮个的明显不服气,仰着脸和他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