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潘峤后,花千树很快收到了南下钦差递来的会合消息。他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随从赶到城外之时,总算见到了要与他一同南下的人们。
房孟鑫领着四个弟兄在一家茶摊上候着,眼见花千树出现后亦有起身相迎之姿。
花千树稍微松了一口气,入主将军府时他曾因公与房孟鑫之类的人有过几次接触,虽然算不上熟识,但对于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他来说已经比其他情况好了许多。
房孟鑫先与他问好:“平右将军,久违了。”
“房大人,原来这趟的钦差是你呀!”花千树难得在京城地界笑出了点真心。
“将军抬举下官了,”房孟鑫也笑,“下官不过是奉命随行护送罢了。”
花千树略显尴尬:“那……”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不远处的马车门帘便被撩开,臧觉非探出半个身子道:“来了?赶紧出发吧。”
花千树不由得紧张了许多,上前几步朝臧觉非拜礼道:“见过臧老大人……”收礼抬眼时却似乎看见马车中还有一人,且只是一眼他便觉得自己认得那人是谁。
臧觉非见他仍盯着马车看,又道:“腿脚利便吗?利便的话就别跟我们老弱挤车了。”门帘被重新掩上,马车便被驱着率先出发。
房孟鑫欲跃马跟上,却被花千树拉住问:“马车里那是……”
“此次南下的钦差是刑部老尚书臧觉非,听说万岁爷准了臧老大人乞骸骨的请求,但要老大人还乡之前先把南边的事解决掉。”房孟鑫道。
“我是说……”花千树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房孟鑫恍然,善解人意道:“先生与我等同去,这是万岁爷的意思。”
开路前行,花千树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如此一来,一行人中除了跟着他的邵庵是他从神女峰上带下来的弟兄以外,最熟悉的人甚至于说最可靠的竟然是杨臻。
臧觉非原以为自己是最不济最拖行程的人,上路不久后却屡屡被杨臻的病情耽搁。起先他只见杨臻的病态,却并未多想,毕竟这个小年轻多少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生龙活虎熠熠生辉的人,何以会变成这样?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一路上也没能找个像样的大夫。倒是忽有一日,花千树毛遂自荐而来。
“你懂医术?”臧觉非打量他。
“老大人,我和他都是混江湖的,有点这样的本事也不足为奇吧。”花千树笑。
臧觉非虽然仍在打量他,可事到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先让他试试再说。
花千树站到杨臻近前后许久没能等来杨臻的反应,虽说他有轻手蹑脚之心,但这点掩饰对于从前的杨臻而言根本不算什么。